是夜,萬籟寂靜。
晚飯後,我們三個都有點懨懨的,事情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製之外,原本想借著敏蘇之手搞點動作,但是這麼一鬧,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卡爾斯陰沉的個性,敏蘇回去不知要受到怎樣的對待,還有離去前他看文嘉的眼神,分明含著警告和殺意,這個男人,其實心眼小得可怕。
窗外的樹影影影綽綽的投射在玻璃上,風吹得窗簾一陣陣翻滾,屋內沉寂得讓人壓抑,我走到窗邊,外麵路燈昏黃的光線像遲暮的老人,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悶,關上窗戶,拉上窗簾,隔絕外麵的一切。
伊墨身上的傷已經漸漸開始好轉,二少臨走之前還特意交待了下,意思是讓伊墨盡快做好手術準備,伊墨怨恨二少的小人行徑,更痛恨他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搪塞了幾句,二少對伊墨的態度透著幾分不滿,但是終究是有所顧忌,最後也隻是警告的看著我們。伊墨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神情還是透著幾分焦急,這種情況能拖得了多久,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
文嘉的傷並不嚴重,如我所料隻是皮外傷,傷口並不深,不過額頭上的口子還是有好幾公分長,好了之後怕也是會留疤的,伊墨替他清理了傷口,又上了藥,文嘉流了不少血,這使他的臉色看幾來有幾分蒼白。
坐在屋內,幾個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今天發生的事也不少,文嘉沒過多久就說累了,想睡了,我陪他回房,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不覺間也閉上了眼睛。
不知不覺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的就醒了,張開眼,窗外還是漆黑的一片,由於一直保持著看書的姿勢,身體已經有點麻木,我換了個姿勢,正要縮回被子裏,隔壁房裏卻傳來異常的聲響,我狐疑的豎起耳朵,正以為是幻覺,沒過多久,又是一聲巨響,這次聽得真切,就是重物砸在牆上的聲音,嘩的一聲。
出事了。
“文嘉了,醒醒。”我使勁推著他。“出事了,快醒醒。”可是手才碰上去,天,額頭怎麼這麼燙,發燒,怎麼在這個時候發燒,真是屋漏偏縫連夜雨。
“文嘉,醒醒。”我使勁推著他。
他半張開迷矇的雙眼,臉色駝紅,因為難受,眉毛輕輕皺著,他看著我,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沒有焦距的相機。
“伊墨那邊出事了。”我緊張的說。“你聽,動靜很大呢。”
又是一聲巨響,文嘉頓時意識到不對勁,他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神情緊張的說:“你呆在這兒,我去看看。”
可是他才下床,連鞋子都還沒穿上,中間那扇門卻突然被人推開,黑暗中,一個人影快速閃了進來,緊接著,另一個人影也跟了進來,我順手扭開旁邊的燈。最先進來那個人是伊墨,而後來進來那個人則不認識,伊墨抓住那個人,反手一推,把他按在門上,手在門把處快速上鎖。
文嘉已經打開了旁邊的燈,房間一時大亮,伊墨身上還穿著睡衣,大概因為動手的關係,現在胡亂的披在身上,他壓著那個人,神情謹慎,而門外,似乎傳來了撞門的聲音。
“說,誰派你來的。”伊墨厲聲喝問道。
他死咬緊牙,吭也不吭一聲,伊墨又急又怒,衝文嘉叫道:“帶小藍走。”說著一掌劈向那個人,那個人沒有任何反應,順勢倒了下去。
伊墨挪過一旁的桌子抵在門後麵。
巨大的砸門聲再次響起,就算弄不清楚情況,文嘉也知道事態嚴重,他抓起我的手,衝向門邊,卻被伊墨喝住了。“跳窗,那些人肯定在門外等著我們的。”
聞言,文嘉抓著我的手又繞到窗邊去,伊墨也跟了過來,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我的腳不禁有些軟,雖說二樓不是很高,但是這種事,除了電視和小說,根本沒料到有一天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緊緊抓著文嘉,聲音有點發抖,我痛恨自己這時候的軟弱。“怎麼辦,怎麼辦。”
“跳,別怕,二樓不高,下麵又是草坪,沒事的。”伊墨柔聲哄道。
我卻是畏縮的退了兩步。
伊墨當機立斷,衝文嘉道:“你先下去。”
文嘉轉頭看了我一眼,又衝伊墨點了點頭,拍拍我的手,輕聲道:“別怕,我先跳,在下麵接著你。”
說完打開窗戶,爬上窗台,縱身一躍,下麵種種厚厚的草坪,也聽不見什麼聲響,我緊張的問道:“文嘉,你怎麼樣,沒事吧。”
回應遲了一會兒,隱約似乎傳來文嘉吃疼的叫聲,我又問了一遍,這次他很快回應道:“小藍,我沒事,你下來吧,下麵草很厚,不疼的。”
話雖那麼說,但是害怕豈是說說就會沒有的,可是門外的砸門聲像催魂的鑼鼓一樣,想到那一群虎視眈眈的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在伊墨的幫助了,我爬上窗台,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身下壓著軟綿綿的身體,文嘉扶起我,關切的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還好,身體沒有任何痛感傳來,我搖搖頭。“沒事,我沒事。”
旁邊,伊墨也已經跳下來了,抓起我手,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