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天跡處得知一件秘聞,事關人之最的天命,不知閣下可有興趣了解?”
“天跡……玄黃三乘?”
“不錯。”
“人之最又是什麼?”
之前兩人的推測,一時皆算不得準。縱橫子當下直切正題,才是他來此真正的用意。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花茶,縱橫子稍一讚歎隨後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天跡隻道與梵天有關,同樣也與……誇幻之父有關?”
“是因為他還不信任你?”
“嗬。”
棋邪有之前神機的劣跡在,聞人然並不奇怪玄黃三乘之一的天跡,會對縱橫子有所保留。但借棋邪之口將“人之最”天命的關聯轉告,諒必天跡也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不過,聞人然對天跡不算熟悉,遂接著耐心提問:“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因為久遠之前與另外一人的決戰,他至今仍被封印在天堂之門,須三光齊耀、六霞共舉方能出關。”
“另外一個人,是誰?”
“玄黃三乘之一的地冥。”
“了解……”
聞人然若有所思地沉靜片刻,道:“我會抽空去見他一麵。倒是,棋邪你將來作何打算?”
“鬼麒主已經有了動作,縱橫子當然得舍命奉陪。仙腳的路觀圖我就先留在桌上,請。”
“不送。”
目望著棋邪縱橫子乘風而去,聞人然靜極思動。雖說和梵天已有了往後的計劃,但既然和一頁書有關,不論怎樣講,他都不該繼續宅在家裏,於是將桌上地圖一抄,吩咐一旁侍立的女子:“秋筠,秀心醒了之後要她在家等著,我去去就回。”
“嗯。”
安頓好家中雜務,聞人然即刻啟程,依照棋邪所留的路觀圖,不久就找到了仙腳的位置。常人眼中的懸崖峭壁,卻還難不倒聞人然,倏忽幾躍就已超過仙凡坪,穩然落在雲海之上。
兩扇緊閉的門扉,嵌在蔚藍的雲頂之上。雲氣繚繞,龍虎崢嶸,一派仙家氣象,愈襯封印其中之人修為精深。而在此時,憑空忽傳一聲鶴唳,旋即一條冷倔孤傲的人影,驟從聞人然斜後方殺出顎口如鷹似隼的冷戾金刀。大漠蒼鷹眼銳如電,冷然握緊掌中兵器,緊鎖目標背心。
“太行千仞插雲立,黃河萬裏從天傾。衝霄豈為層嶂礙?擊光翻浪任翱行。再往前一步,那就一試馭神風·翼刀流。”
“大漠蒼鷹?”
雖說沒有真正見過其人,聞人然略一思量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仿若不覺金刀鋒芒調笑道:“怎麼,二十年過去,連武器都去跟一休禪師去借,你的天罪呢?”
“抄襲,版權問題。鷹兄隻能自抑天命二十年,直到今日才有登台的機會。”
“天跡,被人封印都封不住你的嘴?”
“肚子餓得痛,自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嘛。”
驀地,就在大漠蒼鷹意欲試探聞人然時,天堂之門內忽然傳出奚落清越的一把男聲,像是下意識地善意嘲諷。聽起來年齡不大,但苦境先天年齡從來不是從聲音推敲。倒是哪怕隔著阻礙,聲音依然能清晰入耳,此人真元深厚倒是無愧玄黃三乘之稱。
稍微正了神色,聞人然也不寒暄,單刀直入問道:“何為人之最?”
“人之最,是天命,是職責,也是眾生寄望。”
“與梵天何關?”
“此事……吾亦有疑問。未來的蒼生浩劫,需要人之最拯救。但對將來之事,就算是我也所知不多。”
“那還是請大漠蒼鷹先給我們一點空間吧?”
“這,鷹兄可以信任。”
聞人然不置可否,幹脆拒絕說道:“信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之後說不說是你的事,但現在我必須保密。”
“唉,哈,鷹兄,看來你這個過氣主打的身份,也是說服不了我這位遠方表親了。”
“裝瘋賣傻,誰還願意聽你們講古?!”
似是天性使然,天跡不覺尷尬,厚著臉皮套近乎,自然而然地請大漠蒼鷹離開。收刀振翅翱翔九天,大漠蒼鷹故作不悅一搖頭,身影瞬間淹沒雲層,朝著仙腳下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