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五千年的曆史上,有一種人最令人討厭了,他們看似學富五車,實際上文不能安邦,吾不能定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好清談而無實用,他們上可與帝王相爭長短,下可無視庶民養生喪死,他們叫做士大夫,或者叫做讀書人。
但是誰也不可以小看他們,他們總能夠占據道德的製高點,因為他們就是孔老二和孟老三的徒子徒孫。
這些人言必子曰,事實上,他們恐怕很少意識到,那個他們所崇拜,所敬仰,所拿來當擋箭牌的什麼子,其實,一生苦逼,連小小縣令也沒有當過。
現在,孟涵遇到的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一個……老奶奶,或者說老太婆,老學究的人物跳了出來,一臉正氣凜然地指著他,唾沫星子漫天飛舞:“怎麼能夠讓男人和我們坐一桌呢,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孟涵看著她義憤填膺,手舞足蹈的樣子,雖然知道想對老人家不敬,可是,他還是覺得,他像在看著一個跳梁小醜,他可不是古人,後世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連孔孟都是調侃的對象,更別說這群不知好歹的家夥。
不過,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裏,怎麼說也是劉武周的地盤,還是看看她……孟涵抬起頭,劉武周端起桌上的酒碗,眼神似乎有些躲閃,當然不是躲閃他,而是——
悲劇啊,好歹也是一地太守,居然也會那些文人沒轍,在你心裏,怕也是很希望這幫屍位素餐的家夥出糗的吧,既然如此,那麼……
孟涵淡淡一笑,抱拳反問道:“老先生在慶功宴如此大呼小叫,豈非對主人不敬,豈不是沒有將太守大人放在眼裏,這便是老人家的‘體統’嗎?”
“你,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狡辯,老夫何曾大呼小叫過?”那老學究瞪大了眼睛,可惜女人是沒有胡子可以吹的。否則可以講怒氣表現得更加淋漓盡致的,但隻是片刻,她也意會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隻是木已成舟,賠罪道歉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於是,她強辯道:“作為太守大人的幕僚,我有權利對主公的一言一行負責任,如果主公做錯了,那我們就有責任,有義務指出來。”
真是胡攪蠻纏呢,不過,上過論壇,泡過貼吧,經曆過網絡口水大戰的孟涵,又怎麼會害怕呢——“那麼,主公為了抗擊突厥的勝利,而擺下慶功宴,這個對還是不對。”
“這個自然不錯。”老學究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說道。
“那麼,作為此次抗擊突厥的功臣,有沒有資格列坐於席上呢。”孟涵接著問。
“這個當然可以,為上者,有過必罰,但是有功之人,也必須賞賜。”老學究沒有看孟涵,仰著頭,自顧自地答道。
“那麼,深入大草原敵後,斬敵首級百餘人,生擒突厥兩位小可汗之人,算不算是這一戰的功臣呢。”孟涵笑笑繼續問道。
“當然是功臣,而且是此戰的最大功臣,別說列坐席上,便是坐於我等眾人之前,亦無不可,可是,這與……”老學究說到這裏,終於回過神來,指著孟涵,滿臉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這個……不會是?”
“老人家,”孟涵不等她說完,便輕輕開口打斷,“這些事情,正是不才區區所為。”
嘶——不隻是老學究,所有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氣,而老學究更是驚疑不止:這樣的事情,會是一個男人做的?當一個人對於一件事情心存懷疑的時候,第一個行為往往就是找自己信任的人求證,而現在,最值得信任的人無疑就是她們的主公——劉武周。
大家一齊朝主位看去,劉武周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頭偏向一邊,對於這件事情不置可否,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件事情雖然匪夷所思,但已經不可能有假了。
可是,當一個人偏執起來,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老學究終究還是不願意服輸,梗著脖子爭辯道:“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做過這件事情?”
證據?孟涵倒是被她的說法弄得一愣,她要什麼證據,主公劉武周的默認還不夠嗎?他這是要自己幹什麼,難道一定要在這慶功宴上,把人頭呈上來?
“那麼,老先生要如何才能相信是在下所為呢。”孟涵本來是懶得跟這種人鬥氣的,隻是,這個功勞,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老學究不屑地哼了一聲,“男人是天生的懦夫,孬種,怎麼可能有膽量做這種事情,怕是見了血都會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