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隻藍白蜻蜓發卡(2 / 3)

最後他終於消停下來,不再問關於花的話題。而很久以後,我才發現,宿舍樓下,已經沒有了簡加明的口哨聲。我立刻打電話給他,豬頭啊,你最近怎麼沒吹口哨了?

他在那頭,懶洋洋地帶著不滿,我還以為你第二天就能發現,可現在都過去2個多月了!

我沒心沒肺地答,哦,那就好。簡加明說,好什麼好?然後他掛了電話。

簡加明的口哨聲沒了,我的望遠鏡還好好的,周成南依然在我的鏡頭裏,清新挺拔,如一株梧桐。

我終於有機會走近他,是在聖誕晚會的話劇裏。

是一出外國小短劇,劇團邀請他來友情演奏。他站在角落,燈光暗影裏。我們在舞台中央,燦爛的聚光燈裏。我演聖誕樹,簡加明演聖誕老人的馴鹿。馴鹿戴著美麗的角,看上去可愛極了。

聖誕樹是不能說話不能動的,可我卻鬼使神差地把頭扭過去了。因為小提琴奏起來了,我忍不住想要看周成南拉琴的樣子,可惜我看不清他的臉。一隻曲子不過幾分鍾,聖誕樹就扭了十次頭。拉完了以後,他卻沒有走。他握著他的琴,斜斜地站在暗影裏,他的目光,落在了這棵不停扭頭的聖誕樹身上。

4、

春天來的時候,簡加明變得深沉起來。他不再吊兒郎當地吹口哨,還不時說一些讓我摸不著頭腦的句子。我這人本來就神經大條啊,我要是聰明伶智商高達140,我早想出一千零一種方法倒追周成南得逞啦。

偏偏簡加明還這樣說,林夏啊,你不知道,不等於不存在啊。

我無言以對,其實他也不需要我對,他說完就走了。

聖誕話劇裏,周成南注意了我,這隻是我的揣測和希望。可在這個春日遲遲我午後,它得到了印證。

我和姐妹們在圖書館外的草坪旁打羽毛球,大呼小叫,揮汗如雨。我累了,很沒素質地坐到寫著“禁止進入”的草坪裏去休息。我看見自己的影子投草坪上,肥肥的一團。裏麵還開著幾點零星小花。

一片長長的影子,從遠處移了過來。這片影子越過幾片枯黃的樹葉,越過一叢茂盛的青草,慢慢地與我的影子疊和,覆蓋。

他的腳步輕而柔軟,他站在我身後。周成南。

站了有多久,五分鍾?十分鍾?差不多吧。我又變成了一棵規矩的聖誕樹,不能說話不能動,連呼吸和微笑都緊張得忘記了。

周成南在我身旁坐下,說,嘿,聖誕樹。

我們聊天,聊了些什麼呢?五花八門不著邊際。我太緊張了,我什麼都說不出口。以至於周成南問我的電話,我都差點說錯。

5、

周成南很少打電話發信息來,我也很少打給他。

到他畢業的前幾天,我鼓起勇氣,把從白襯衣到望遠鏡的故事,簡單描述,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摁,摁了滿滿一屏幕,可忽然,手機沒電了。

表白的勇氣就像一次性紙杯,用過了就沒用了。

他去了青島,那個城市有浩瀚海洋。我們的聯係時斷時續。在我21歲生日時候,他發信息給我,林夏,生日快樂,注意查收禮物。

我欣喜地等待,等來了一隻重重的小包裹,打開一看,全是DVD碟,韓劇,日劇,奧斯卡電影,還有法國西班牙的原版大碟。沒有一封信,沒有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