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閣
“春棋姐,小侯爺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夏書擦了擦床上人臉上的汗,一臉擔心的看著眼前的人。
春棋走上前點上熏香,“太醫說如果不出意外這幾日便可以醒來。”
夏書咬著嘴唇,“老侯爺這幾日也不來看看小侯爺。”夏書語氣中帶有點不滿。
“別胡說”春棋輕斥道,“小侯爺這次是過了。”
夏書還想說什麼,春棋瞪了一眼夏書,夏書撇撇嘴。
“你們倆個還不出去,別打擾小侯爺休息。”孫嬤嬤一進來就見倆丫頭吵吵鬧鬧,心中本就擔心柴七的傷勢,這樣一來,心裏就越發煩躁起來。
春棋、書畫低頭,“嬤嬤。”
“還不下去。”孫嬤嬤訓斥道。
書畫抬頭還想說些什麼,春棋拉著書畫的衣袖退了出去。
“唉,小侯爺,你幾時方能明事啊!”孫嬤嬤替柴七掖了掖被角,仔細的看著柴七,半響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退了出去。
房間一片寂寥,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清明。
柴七坐起身來看向四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射入點點陽光,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名帖,在房間的凹出放著一柄長劍,下麵放著一張軟榻,上麵鋪著一張潔白的獸皮。
柴七低著頭,輕笑起來,年少的她為了討得心愛人的歡心,一股腦的學習自己並不喜歡的東西,甚至分不清誰善誰惡。柴七起身,看向床邊的衣服,不自覺的皺著眉,粉色,她走到衣櫃旁,打開衣櫃,將粉色、紅色的衣服全都丟在了腳邊,終於從衣櫃最下麵的一件衣穿了起來。
“吱呀”柴七回身,隻見一老者站在門邊,柴七眼中瞬間充斥著淚珠,爺,爺爺,要知道,有多少年她沒喊過這兩個字了。
“你醒了”老侯爺淡淡的語氣,他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柴七走到老侯爺身旁,跪倒在地。
老侯爺像是被嚇到似得,退後幾步,“你,你還想幹些什麼?”語氣頗有些頹廢。
柴七抬頭,看著老侯爺的滿頭白發,“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威遠侯府一百零一口人命,我對不起您的養育之恩,我對不起您對我的期望。
老侯爺退後了幾步,滿眼的不可置信,他一直以為他孫子醒來之後會大吼大叫,會找他麻煩,所以這些日子便一直沒過來。
“你,你先起來。”老侯爺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不喜別人碰你,所以這些日子沒叫人給你擦藥,你,你快擦了吧!”
柴七站起身來,看著藥瓶,心中滿是暖意,在這世上對她好的,將她當成命根子的就隻有爺爺一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也不怪自己。
“爺爺也不是故意要罰你,是你這次不該將茹貴妃推下湖裏。”老侯爺見柴七低著頭,心中有些訝異,居然沒有反駁他的話,他將原因歸結於這次傷的太嚴重了,他摸了摸他的胡子,繼續說道:“小七,你該長大了。”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
柴七袖下的手緊了緊,“爺爺”。
老侯爺站起身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老侯爺沒等柴七有什麼反應便徑直走了出去。
柴七從桌上拿起藥瓶,仔細撫摸著,每次自己受傷醒來,桌上便會多出這一瓶藥,爺爺,今世我會保護你們的。
“小侯爺,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夏書可擔心了。”夏書將柴七喜歡的糕點擺在桌上。
“把大理石上的東西丟了,衣櫃裏的衣服也丟掉。”柴七撚起一枚糕點放進嘴裏。
“為什麼啊?小侯爺你不是最喜歡粉色了的嗎?”夏書不解。
“小侯爺說什麼就什麼。”春棋敲了一下夏書的頭。
夏書摸著頭委屈的看著柴七,“小侯爺,春棋欺負我。”
柴七將最後一個糕點放進嘴裏,“你們倆個別鬧了,幫我把房間收拾一下,我回來我要我的房間換個樣子,最好房間不要出現粉色和紅色。”
夏書剛想開口,春棋捂住了夏書的嘴,“是,小侯爺。”
柴七滿意的點了點頭。
“春棋姐,我感覺小侯爺變了。”柴七走後,夏書小聲道。
“也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春棋歎了一口氣。
夏書撐著頭,若有所思。
柴七避過府中的暗衛,緩步來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她推開了門。
一破破爛爛的低矮房子,旁邊有一個菜園,菜園中間正站著一個婦人。
柴七上前了幾步,“母親。”
婦人僵硬的轉過身來,“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