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沒你什麼事,你走吧,這兒不歡迎你!”他衝著單蕾開口了,一股酒氣衝進了單蕾的鼻孔間。屋裏沒有第二個人,雖然他沒有看著自己,冷冷的逐客令還是叫她感到無地自容。
單蕾本來因為他們爺倆的爭執而感到坐立不安,現在直接遭到這個人無禮的逐客,她感到有些氣憤。或許他喝醉酒了?你看他的眼睛,有一點酒精催生的朦朧感。
“你算這家的什麼人?不是你讓我來的,你當然也不能讓我走!”她冷靜的看著他,開口了,口氣強硬。
“你沒資格問我,我是這家什麼人關你什麼事?”他有些好笑,這個小女孩膽敢回敬他。他收回目光,轉而專注的盯在她臉上,黑亮的眸子,挺直的鼻子,直直的一頭長發,幹淨的藍毛線衫洗得有些發白了,與時下的天氣有些不符,她不知道天氣越來越熱了嗎?居然有人此時還穿毛線衫。她身上的藍色牛仔褲,白色的膠鞋,看得出她是一個在校的學生。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
“你還是個學生吧?這麼小就知道出來掙錢了?”
“不關你的事。”被別人認作學生是一件好事,但是也是一件惱人的事,單蕾認為自己早已是成年人了,跟學生時期的單純早就拜拜了。
“你居然動了我的書?好大的膽子,沒有人告訴你不能動我的東西嗎?”他的目光觸到了單蕾手中的書,他立刻不滿起來,語氣裏透著淩厲驕橫,一點也不客氣的質問她。
“你告訴我你是這家的什麼人?說清楚了我就走。”她不理會他的無禮,執拗的注視著他的目光,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是這個家的少主人,嗬,關心的怪多。”他冷漠的怪笑一聲,“你現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她不慌不忙的收拾起書本,放進櫥子裏,“我沒有看見一個兒子出現,我沒聽見有人稱呼爸爸媽媽,也很少有人不尊敬自己的爹娘,所以,你別撒謊了!你和我一樣,是稀裏糊塗就闖進來的人,你喝醉了,我沒醉!”她的不輕不重的話語撒出去,像一枚重性炸彈,轟得此人目瞪口呆。
年輕人臉上的驕橫之色立刻被一種羞愧的紅色所代替。是啊,有多長時間了他沒有稱呼自己的爹娘?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是兒子嗎?這個小女孩不卑不吭的教訓了自己。是什麼讓自己變得兒子不再像兒子?
他斜著眼睛盯著她幾秒鍾,一時語塞。終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
單蕾鬆了口氣,心裏感到莫名的委屈。不是她自己非要要來這個家的,都是那個老人的招聘啟事。甚至到現在為止,她不知道這個家庭發生了什麼,人和人之間怎麼如此的不和諧。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陷身其中,挨了人家不明不白的抱怨。
她站起身,去找男主人告別:“奇先生,我走了,我不應該來這兒。”
他忙攔下她:“你別走,這是我那個二兒子,脾氣不好,天天和我這個樣作對。他一般不回家,你不用在意他,寧寧喜歡你。”
靜寧走過來,牽她的手。
那人這時擦著他們的身邊下樓去了。靜寧喊了聲叔叔,他‘哦’了一聲,沒停住腳步。
單蕾為難的看著那個擦身而過的冷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