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道:“大漢冠軍侯霍去病壯誌豪言‘匈奴未滅,無以家為?’弟不才東施效顰,東奴不滅,無以家為也!弟以軍營為家,終日跟袍澤摸爬滾打,哪家女子能夠忍受?哈哈……”
馬祥麟一拍大腿大叫道:“好個‘東奴不滅,無以家為也!’黃老弟真乃英雄本色,哥哥癡長幾歲,如果你不嫌棄,你我義結金蘭如何?”
黃漢願意跟白杆兵結交,跟馬祥麟這個忠臣良將拜把子他當然樂得如此,道:“兄長如此抬愛,弟哪敢不從命,咱們就在此擺香案結拜可否?”
徐光啟、鄭國昌聽見了馬祥麟的大呼叫連忙問明情況,徐光啟得知黃漢自比霍去病言誌歡喜得很,也來跟關門弟子幹了一杯。
此時鄭國昌不失時機鄭重其事對徐光啟道:“徐大人,老夫膝下還有女秀娥未出閣,想請大人保媒跟高足黃漢喜結良緣如何?”
鄭國昌太精明難怪才不到五十歲就成為了大明封疆大吏,果然有兩把刷子,黃漢這個赳赳武夫拜入徐光啟門下,自然脫去了武人粗鄙的外衣,他此時許配愛女又會是一段佳話。
徐光啟聞言大包大攬道:“此乃好事啊!黃漢能夠娶令愛為妻是他的福氣,明日老夫就會在開平鎮見到黃漢的父親,那時老夫一定敲定此事。”
兩人沒有藏著掖著,話音很高,秦良玉聽見了喜滋滋來恭喜二位大人,那邊馬祥麟趁著酒意在跟黃漢結拜沒聽見,一大群武將都在起哄。
秦妡怡卻把秦良玉和鄭國昌他們的談話聽得真真切切,霎時間臉上慘白,張鳳儀也聽見了,見妹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
隻見秦妡怡豆大的淚珠滾落,口中道:“嫂子,我心裏難受……”
這簡直是橫刀奪愛啊!鄭藩台怎麼就在這個時候請徐大人保媒呢?張鳳儀頓時覺得失望透頂,不聲不響扶著妹妹出了宴會廳。
晚上在安排給秦良玉臨時使用的一個前永平大戶的豪宅裏,老夫人聽兒媳講明白了來龍去脈唏噓不已。
心裏責怪自己為何對女兒的終身大事不上心,為何沒有瞧出來她的心思。
要是自己哪怕早一個時辰開口,以鄭國昌的權位哪裏好意思再提嫁幺女給黃漢之事?一段好姻緣就此失之交臂,真的可惜之至。
秦良玉安慰被嫂子破心思已經哭成淚人的秦妡怡道:
“唉!緣分這東西真的無法強求,那黃漢為娘瞧著也是滿心歡喜,誰知道就在今的酒席上,鄭藩台就當眾請徐侍郎保媒,娘當時還樂滋滋給他們道喜來著。”
淚眼婆娑的秦妡怡可憐兮兮道:“娘,女兒求您一件事好不好?”
瞧著自己一手養大一向要強的孩子哭得傷心,秦良玉於心不忍,柔聲道:“莫要哭了,有什麼心事盡管出來,為娘都答應,你別憋壞了身子。”
“女兒錯過了姻緣不怨尤人,隻求娘以後再也不要為女兒張羅婆家,女兒不要嫁人,女兒要一輩子侍奉在娘身邊。”
秦良玉知道此時秦妡怡應該是心如刀割,她隻能哄著她道:“娘不逼你,成有乖女兒在身邊陪著,娘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