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殺身成仁而已,方正化、李若璉以下六人豁出去了。
他們跟著黃漢來到永平府南麵的一段官道設伏,“紅旗軍”就準備在這裏襲殺後金軍。
此時鄭孝文帶著兩個廝和三十幾個騎戰技能差強人意的家丁在林子深處管理備用馬。
鄭孝文知道自己不會射箭也沒有舞過刀槍,他服從命令履行他的主簿職能,為隊伍管理錢糧、馬匹。
但是他沒有肯四個弓馬嫻熟的家丁也來當弼馬溫,命令他們跟隨主力衝鋒,爭取得到斬獲。
這裏是平原地帶,以前黃漢根本沒有來這裏打過遊擊,因為擔心在無邊無際的麥田和曠野隊伍無處遁形。
這一次為了好好帶著方正化和李若璉幹一票從此以後和他們結下戰友情誼,黃漢甘心冒些風險,也要利用好隊伍裏有使和子親軍的優勢。
他準備找一股幾十人的後金軍狠狠幹一票後不回頭,直接走直線往京師方向疾馳。
得到被襲擊消息,得知“紅旗軍”來到平原地區的後金軍一定會認為這支隊伍是自尋死路,他們應該會抓住難得的機會發動追擊。
但是黃漢有先跑超過一個時辰的先手,而且是一直往大明實際控製區奔馳,建奴恐怕追不上,韃子應該不會腦子進了水來跟“紅旗軍”玩命。
再有方正化這個太監和李若璉這個錦衣衛總旗隨軍,隻要遇到有明軍堅守的城池,叫開城門進去躲避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是黃漢自己帶著“紅旗軍”,他根本不可能嚐試叫開某個城池,因為平遼將軍趙率教都做不到,黃漢這個連將軍都不是的中級武官肯定會自取其辱。
然而“紅旗軍”現在是以保護使的名義要進入某城,裏麵的文官武將除非吃了豹子膽,否則根本不敢拒絕。
興奮莫名的方正化有可能從來沒有經曆過實戰,由於太激動提著斬馬刀的手有些顫抖,埋伏時始終都靜不下心,一直在東張西望。
李若璉這個武進士出身掛正六品百戶虛銜的總旗官也好不到哪裏去,麵孔漲得通紅,汗水順著臉頰直滴,也不知是頂盔摜甲太悶氣熱成這個樣子,還是由於太緊張才如此。
主動要求留下的四個錦衣衛校尉反而屬於神經粗大之輩,此刻倒是沒有顯得過於緊張。
校尉艾國棟輕聲問李若璉道:“頭兒,難道‘紅旗軍’就是這樣殺敵?要是咱們躲在林子裏等不來韃子,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李若璉沒好氣道:“廢話,這是偷襲是伏擊,當然要看看運氣,等不來敵人打什麼緊?明接著等就是。”
校尉婁允忍不住笑了:“娘的,咱們怎麼就被黃漢那子忽悠了,如此打法完全是望收,要是一個月也等不到韃子,咱們回去時豈不是要被兄弟們笑死。”
憨子聽見了錦衣衛的嘀嘀咕咕,告誡道:“注意戰場紀律,不許怪話,本官告訴你們這一條官道敵軍來往不絕,要是三內等不到下手機會,老子願意用腦袋打賭。”
憨子牛高馬大像個殺神,又是有著從五品虛職的百總武官,錦衣衛倒是不敢頂嘴,一個個撇撇嘴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