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年是後金軍第一次入關,京畿之地的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人人都恨不能得而誅之,主動做漢奸的少之甚少。
其實大明朝廷如果動員力足夠,完全可以發動群眾保家衛國,讓這幾萬後進軍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也大有可能。
可惜事與願違,大明朝廷的政令連通達鄉裏都做不到,地方上基本是鄉紳、宗族了算,這些人勇於私鬥怯於公戰,根本指望不上。
黃漢的力量處在萌芽狀態太薄弱,不可能去硬撼建奴,現如今保存實力謀求發展尤其重要,選擇打規模殲滅戰,打滑頭仗是這一次出擊的主旋律。
崇禎二年十二月十四日清晨,在寒風蕭蕭中,十六位騎士出發了。
他們除了胯下戰馬外還有九匹備用馬,黃漢沒有打旗號,他甚至於還沒想好給這支隊伍打什麼旗號。
黃漢這一次出擊想做好事不留名,做個活**,免得被奴酋惦記上了不利於發展。現如今的黃漢太渺,高調要不得,低調發展才是王道。
虛名不過浮雲爾,實惠才是黃漢現在的唯一追求,現在機會難得,搞裝備、奪馬匹、搶金銀過時不候。
因為後金軍至多在京畿之地肆掠半年,黃漢唯有抓緊這幾個月時間撈足軍功和繳獲,爭取能夠讓父親連升三四級成為某地守備武官。
要是後金軍回遼東了,黃漢想靠軍功上位困難重重。
要在關內得到建奴首級,除非等到崇禎七年去宣府、大同才有可能。因為下一次建奴入關就是在崇禎七年劫掠宣大。
這就意味著在以後四年內要搞建奴首級就要帶著人馬出關去遼東打遊擊,需要冒的風險比在本鄉本土遊擊建奴難十倍都不止,敵占區和大明信地當然沒有可比性,危險係數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其實不是軍功和繳獲,怎麼竭盡所能減少子弟兵的傷亡才是大的事情。
為了盡可能保全袍澤,提升裝備的防護力尤其重要。
這一個月內,黃漢的母親帶著一群婦女製作出具備特色的愛心棉甲,那些都是婦女們千針萬線如同納鞋底那樣慢慢縫製。
這樣的棉甲穿在身上不但輕便暖和,對於羽箭穿透有較好的防護力,襯在鐵甲裏也能緩衝冷兵器的擊打力量。
這期間楊老實已經給鐵質頭盔配齊了黃漢要求的麵甲,這個設計不值一提,工藝也不複雜,就是打製有許多孔洞的弧形鐵板,大跟臉部差不離,強度達到步弓五十步直射無法穿透即可。
穿戴盔甲的戰士在平時可以把麵甲推到頭盔上方卡住不掉落,類似於帽簷,臨戰之時拉下來可以遮蔽百分之九十的臉部麵積。
有了這個裝備自然會導致敵人射臉帶來的傷亡率隻剩下一成而已。
這不是自自話,因為鐵盔和鐵麵甲內還襯了婦女們量身定製的棉甲,即便敵軍箭矢射斷麵甲的薄弱部位,折斷的鐵甲也會被棉甲緩衝,造成的傷害效果會減弱太多。
這就意味著敵人的箭矢準確命中麵甲上的孔洞才有機會重創這些家丁戰士,否則隻能麵對麵的砍殺才能夠讓也算武裝到牙齒的家丁們失去戰鬥力。
有了堅甲利器,每一位戰士對這一次出擊都充滿信心。
他們都親耳聽過宋鵬飛講述黃漢如何殺敵奪馬回家的故事,人人都有代入感,他們認為黃漢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如今有了十六人應該更加容易做到。
子弟兵的精神狀態很不錯,他們一路上有有笑,沒有人對未知產生恐懼。超過一半人還覺得有些興奮,他們都有馬上覓封侯的豪情。
黃漢也有意跟大家笑鬧來緩解情緒,他看著體壯如牛的憨子,問道:“你怎麼沒取上媳婦啊?萬一咱們這一次運氣不好丟了性命,你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嚐過豈不是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