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大大方方出班道:“陛下,五年平遼不是臣大放厥詞,而是胸有成竹。
建奴這幾年平察哈爾、滅朝鮮、取錦州,招降祖大壽以下四五萬前大明關寧軍,實力擴充數倍。
我大明再不給予致命性打擊日後會更加困難,隨著時間推移,狼子野心的建奴極有可能奪了大明江山社稷。”
黃漢一開口,朝堂上的嘈雜聲就自動沒了,文官武將都在凝神屏氣聽黃漢君前奏對。
崇禎道:“東奴已經屢次三番入侵關內奪我子民,有亡我大明的心思不足為奇,朕渴望五年平遼,愛卿有此豪情朕甚感欣慰,愛卿不妨講講條件。”
黃漢拿出寫好的奏疏大聲道:“第一條就是每年確保遼餉四百八十萬兩,戶部必須在每月初十之前劃撥四十萬兩白銀送入京師四方錢莊總號。”
群臣聽到這個表態頓時停止了竊竊私語,皇帝不由得往前挪了挪身子,希望能夠聽得更加真切。
黃漢語不驚人誓不休,一開口直奔要害,揚言朝廷給四百八十萬兩遼餉就夠了。
皇帝和群臣都知道遼餉的由來和使用情況,遼餉由萬曆年平均每畝土地加征銀九厘,發展到崇禎四年已經變成了平均每畝土地加征銀一分二厘。
多嗎?說實話,黃漢本人認為真的不多!一分二厘是什麼概念?
以一兩銀子當銅錢一千文計算,就是一畝地平均繳納遼餉十二文銅錢。
以一石麥子一兩銀子計算,平均一畝田隻不過繳納麥子不足一公斤。
其實逼得老百姓走投無路的絕對不是大明正稅,而是層出不窮的攤派和苛捐雜稅,最關鍵一條就是最富有的那群人不需要納稅。
黃漢屯田之時都是采取拿屯民、農民一半收成承包如地租、稅賦、攤派、徭役等等所有的費用,使得老百姓實實在在得到一半收成自由支配。
隻實得一半收成的硬性規定還使得屯民、農民感恩戴德積生產極性空前,由此可見明朝末年升鬥小民的負擔該是到了什麼程度?
崇禎四年的遼餉派銀六百六十七萬餘兩,除兵荒蠲免,實征銀五百二十二萬餘兩,另加關稅、鹽課及雜項,共征銀七百四十萬八千二百九十八兩。
現在已經是崇禎八年,糧食價格一路飆升,物價高居不下,銀子貶值得相當厲害。
黃漢開口還是按照崇禎四年遼西、薊鎮、天津衛、登萊各路兵馬實得的四百八十萬兩銀子的遼餉折色撥付,使得諸多當家知道柴米貴的士大夫暗自舒了一口氣。
崇禎皇帝日子過得苦,一直在為糧餉發愁,聽見了黃漢開出的價錢,心裏好受點了。
黃漢在皇極殿君前奏對之時根本沒有跪下,甚至於連躬身都不願意,他挺直腰杆在大殿上踱步,目光炯炯掃視群臣,很認真道:
“四百八十萬兩遼餉何其少也,拋去工程款、裝備款、標準夥食的開銷、訓練之時的耗用,可以用做軍餉的能有多少?
夠給十幾萬將士們發足餉銀嗎?沒有十五萬以上敢戰的勇士,五年平遼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