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是個純粹的軍人,隻知道一味地愚忠,聽了黃漢的一番慷慨陳詞後,反問道:
“我等皆是武將,打仗才是本分,組織老百姓生產應該是地方官分內之事,何來拿下一地必須確保老百姓都能夠生產自救之說?”
黃漢道:“流寇作亂事出有因,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失去糧食和土地的農民,隻要還存在這些人,流寇是永遠無法剿滅的。
因此剿寇的重點不是軍事,而是民事,必須做到耕者有其田,讓老百姓能夠得到糧食維持最起碼的生存條件,才能夠彰顯成效。
我認為此去夔州府就要采取軍事、民事一把抓的方式循序漸進。不能指望那些士大夫,我軍在打跑流寇老賊,截下大量被裹挾流民的情況下必須實行軍管。”
秦良玉道:“東平侯所言在理,可是咱們染指夔州府名不正言不順啊!”
黃漢諄諄誘導秦良玉和白杆兵將領領悟以戰養戰,道:“要名義不難,夔州府糜爛數百裏,官軍從賊者多不勝數,能戰敢拚且忠於朝廷的武官奇缺。
白杆兵和‘紅旗軍’聯手前往剿寇打得賊兵傷筋動骨毫無疑問,但是咱們的人馬不可能久留,說不定咱們剛剛被朝廷調離,流寇又會卷土重來,老百姓可經不起成年累月的拉鋸戰。
因此必須采取舉薦白杆兵將佐擔任守備、巡檢的方式在縣城州府留下人馬作為種子和軍官班底,他們不但要安定地方訓練鄉勇,還要跟其他縣城的守備、巡檢守望相助形成聯防。
在農閑之時由各縣守備聯合出兵,選擇有流寇盤踞的地盤定點清剿,徹底端掉賊寇老巢,如此這般,做到長治久安才有可能。”
秦良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使得我石柱宣慰司的勢力擴張到了整個夔州府的一州十二縣?咱們白杆兵也沒有這麼多人馬可以分守如此大的區域啊!”
黃漢道:“這就是我強調軍事、民事一把抓的必要性,流寇禍害過的地方,家破人亡者屢見不鮮,此時必須拉下臉來爭奪無主良田。
然後在具備一定的武力保障下就地組織流民屯墾,就地招募青壯年訓練成軍,白杆兵、‘紅旗軍’隻需要提供軍官班底就會立竿見影。
相信在侵占的屯田有收成的前提下,一座縣城養活一兩千鄉勇還能夠做得到,積少成多,如果十二縣的守備、巡檢都是咱們的人,不僅僅能夠守望相助,在聯合行動之時一兩萬人馬唾手可得。
屆時老夫人派遣一位兄長為主將,隻要出動白杆兵數千,就可以發動一次兩三萬兵力規模的總攻擊,試問天底下什麼流寇能夠抵擋超過兩萬白杆兵、和‘紅旗軍’人馬的廝殺?
屆時自然又會納入諸多縣城屯民養兵,形成良性循環後白杆兵會越打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