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程確實頗有能力,他到達張家口沒幾天就聯係到了本家大晉商範永鬥,在這個見利忘義的賣國商人牽頭下,大量的糧食被偷運出關。
範文程不僅僅籌備糧食有功,他在張家口逗留期間主動派出漢奸並且發展下線把暗樁居然安插到了山西、陝西、河南等等大明鬧內亂的地方。
這個漢奸潛伏在張家口得到了太多大明的內情,他根據多方送達的情報彙總,寫下了洋洋灑灑兩千言的奏疏陳奏紅歹是。
內容是分析大明執政弊端,指出大明文恬武嬉內亂不已,強調在英主紅歹是光榮、偉大、正確的領導下,會把大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和大明平等的國家。
說實話,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建奴會滅了大明取而代之,連紅歹是都沒有這個奢望。
他隻不過想扔掉大明反賊的帽子,希望大金國能夠得到大明承認,為此他不惜取消帝號如同朝鮮那樣成為大明的藩屬國。
紅歹是認真看了在張家口公幹半年後回來的範文程呈送的奏疏,他再次清醒的認識到了漢奸賣國賊對於大金國的重要性。
很明顯,女真人的頭腦簡單僅僅能夠打打殺殺,他們小富即安,從大明退兵後大多數人在家裏終日飲宴醉生夢死,能夠有範文程的文化程度和見識的恐怕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他第二天就在朝會之時以範文程籌辦糧草、布局情報網有功高調減免他丟失遵化的一切處罰,這就意味著範文程官複原職又成為了大金國智囊團首席漢奸。
明軍大舉在錦州一線集結,紅歹是召集文官武將議事,幾個固山額真都認為是明軍準備發動冬季攻勢來遼東報複,提議大汗早做準備。
範文程有不同意見,他侃侃而談道:“大汗,臣不敢苟同,臣根據情報分析和以往經驗,認為明軍真的發動大會戰僅僅準備工作就不會少於一年半載,哪有說動手就能夠開打的道理?因此臣判斷明軍不會發動大規模進攻。”
紅歹是問道:“如果明軍沒有發動攻擊的願望,為何會在錦州不斷增兵?”
範文程道:“至於明軍為何在錦州集結人馬,臣以為其中必有蹊蹺。我大金軍以不變應萬變,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曆史上製造了“揚州十日”大屠殺在順治六年染上天花暴斃的多鐸最是瞧不上漢奸,見範文程搖頭晃腦說得吐沫橫飛,開口譏諷道:
“大明文官武將未必都是謀事不密之徒,明國有劉之綸和黃漢奔襲遵化一舉奪城,打得你個狗奴才丟了幾百大金國勇士逃跑的戰例。這就是年初的事,本貝勒還曆曆在目你,想不到你這奴才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在場的建奴和韃子文武都鄙視漢官,見多鐸出言嘲弄範文程哄堂大笑。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多鐸的一番話約等於把範文程的臉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縱然漢奸都不要臉,此刻也是麵紅耳赤。
紅歹是替這個好奴才解圍道:“範愛卿,不知最近可有劉之綸和黃漢的情報傳回?”
“大汗,臣一直密切關注他們,劉之綸這段時間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那黃漢在明國京師公然納怡春院的第一紅牌為妾,整日流連煙花柳巷並且鬧得盡人皆知,臣以為其中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