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月到五月,政府軍的兵力在數量上持續增長——普魯士釋放了法軍戰俘以幫助梯也爾政府——他們完成了對巴黎外圍抵抗力量的分割包圍,並將國民自衛軍趕回了城裏。5月21日,巴黎城牆西部的一道城門被攻陷,凡爾賽軍開始奪回巴黎,他們首先占領了繁榮的西部地區,在那裏他們受到了那些在停戰後沒有離開巴黎的市民們的歡迎。據說有一位工程師(他經常為梯也爾政府當間諜)發現城門無人管理,於是把這一情報通知了凡爾賽軍。
很強的本地忠誠度在過去曾是公社的一個有利因素,現在卻變成了某種不利:沒有一個統一的有計劃的防禦,每個街區為了自己的生存各自為戰,最後被一個接一個地攻破。曾經在過去的巴黎革命中使整個街區幾乎堅不可摧的狹窄小巷組成的網絡,現在已在奧斯曼男爵對巴黎的改造中變成了寬廣的大道。凡爾賽軍擁有集中指揮和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他們已經學會了巷戰的技巧,隻需簡單地把房屋的牆壁鑿穿就可以完成對公社街壘的側翼包抄。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隻有奧斯曼男爵改造出的那些寬闊的廣場和大街,才是他們被抵抗力量的槍炮所阻擋的地帶。
在進攻中,政府軍應當為對國民自衛軍和平民的大屠殺負責:曾經拿過槍的戰俘,或者被懷疑為曾經戰鬥過的人士,都被立即槍決,集體屠殺成了家常便飯。
公社曾經於1871年4月5日頒布過一個“人質法令”,按照該法令,任何凡爾賽軍的幫凶都將成為“巴黎人民的人質”,第5條更進一步指出,任何被凡爾賽軍處決的戰俘或巴黎公社正規政府的遊擊隊員,都將導致三倍的人質被處決。但這一法令執行得很差。天主教百科全書宣稱有超過50名人質於5月24日至5月26日之間被殺害。有些是被公社領導直接下令殺死的,另一些則被死於暴徒之手。在受害者中有巴黎總主教喬治?達爾博伊。
最頑強的抵抗發生在東部的工人階級區,戰鬥一直持續,直到流血周最後的巷戰。到5月27日,隻有極少數的抵抗仍在持續,特別是最貧困的東部地區。戰鬥到5月28日下午或晚間全部結束。麥克馬洪元帥簽署了一項公告:“巴黎居民們,法國軍隊來解救你們了。巴黎自由了!四點鍾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們占領了最後一處起義據點。今天戰鬥結束了。秩序、工作和安全將被重建。”
嚴厲的報複隨即展開。以任何方式支持過公社的行為都被視為政治犯罪,數千人被起訴。一些公社社員在拉雪茲神甫公墓的公社社員牆邊被槍決,而數千人被臨時拚湊的簡易軍事法庭判決並槍殺。大屠殺的地點包括:盧森堡花園和別墅賓館後麵的軍營。另外還有將近40,000人被押往凡爾賽接受審判。男人、女人和兒童排成長隊在軍隊的監視下經過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去往凡爾賽的臨時監獄。隨後,12,500人被審判,大約10,000人被判定有罪:23人被處決;許多人被判監禁;4,000人被放逐到新卡裏多尼亞。在流血周期間的死亡人數一直無法得到準確的數字,而各種估計值從10,000到50,000都有。
有數千人——包括大部分的公社領導——成功地逃亡到了比利時、英國、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國。最後流放者和逃亡者於1880年獲得了特赦。一些人在之後的政治生涯中還很傑出,成為了巴黎市議員、代表或者參議員。
1872年,“製定了嚴格的法律以防止一切左翼組織產生的可能。”對於被監禁的人,有一條1880年的特赦,除了那些由於暗殺或者縱火被判刑的人之外。巴黎繼續保留軍事法律達五年。
巴黎公社是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一次偉大嚐試。它的實踐,豐富了馬克思主義關於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學說。它的經驗和教訓是國際社會主義運動的寶貴財富。公社戰士在同強大敵人戰鬥時表現出來的英勇不屈、視死如歸的精神將永垂史冊。
卡爾?馬克思認為公社“浪費了寶貴時間”去組織民主選舉,而不是迅速地消滅凡爾賽軍,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法蘭西國家銀行就位於巴黎市,存放著數以十億計的法郎,而公社卻對此原封不動也未派人保護。他們向銀行請求借錢,卡爾?馬克思認為他們應該毫不猶豫地全部沒收銀行的資產。公社為防備譴責而選擇不去沒收銀行的資產。結果銀行資產被搬運到了凡爾賽武裝凡爾賽的軍隊。
共產主義者,左翼社會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以及其他人把巴黎公社視為解放社會的原型或者預示,因為它的政治係統是基於包括草根階層在內的人人參與的民主。馬克思和恩格斯,巴枯寧,以及後來的列寧和托洛茨基都試圖從巴黎公社很有限的經驗中吸取理論上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