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侍婢提著宮燈緩緩走在前麵,百裏憶卿垂首跟在後麵,夜裏的風泛著涼意,好像透過紗衣吹進了她的骨髓,冷的骨頭都咯咯作響。她不知涼的是身還是心。
她抬頭瞟了一眼引路的侍婢,應該是趙曜天的貼身侍女吧,竟是如此美貌靈動,原來他也是個酷愛美色的君王。
“到了,姑娘請進。”侍婢側身讓過,匾額上的鍾樾二字如此清晰。
“鍾樾。”她輕聲呢喃,記憶如潮水湧來。
年幼的她一身紅衣,堅定地跪在父皇麵前,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我不嫁。”
父皇沉吟半晌:“汐兒,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除了離洛,我誰都不嫁。”
“好,父皇答應你。我的女兒,一定能嫁給任何她想嫁的人。”
一切,恍如昨日,如此清晰。
隻是,這座豪華寢宮,早已換了主人。
她站在那長長的帷幔之下,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進來。”不容置疑的命令,帶著滿滿的傲慢。
“君上。”她行禮,拉開帷帳。
趙曜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抬頭看著他。
狹長的鳳眸,無暇的俊顏,如雕塑一般。
這是跟離洛多麼相似的一張麵容啊。
趙曜天微微皺眉,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為何帶有一絲恨意,一絲愛意,還有深深的迷惘和悵然?
但她很美,但美人他見多了,隻是她,很特別。本是卑微的舞女,卻有一絲不染凡塵的高貴。
她的雙眼看似蒙塵,實則澄明無比。
“你千方百計引起孤的注意,究竟是為了什麼?”趙曜天開口詢問。
“我的家人,被放逐邊關。我想救他們回來。”於情於理,這都是最合適的理由。
“那你想憑什麼就他們回來?憑你的身體嗎?”他上下打量著她,言語中有一絲戲謔。
“奴婢有的,完全不止這些。”她咬牙說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我會跳廣陵散,會醫術。能,控製碧落蠱的毒性。”
“你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知道這麼多。既然如此,就過來伺候孤。”趙曜天微微眯眼。
“是。”她溫婉一笑,一個完美的轉身,那件薄薄的紗衣滑落。她開始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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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時的她站在鍾樾宮的帷帳後,父王召來了當時是諸侯王之子的趙離洛。
“你可願意娶卿兒為妻?”父王開口,雖是詢問,但仍舊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離洛若有幸娶到卿兒,一定將最好的宮殿給她住。”
一個金屋藏嬌式的開頭,她卻沒有陳阿嬌般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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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舞姿優美,然後順勢跌進了他的懷裏。
他狠狠吻上她的唇,如此美麗聰慧的女子,誰不想得到呢?
帷幔緩緩而落,紅燭滴下一滴又一滴的燭淚。
他尤其討厭拿著他的把柄算計他,甚者是懷著目的接近他的女人。而她就是。
夜色茫茫無邊,仿佛要吞噬一切。
他在夜色裏吻到了她的眼淚。
第二日,他很早就起來了,她在一旁乖順的服侍他穿上龍袍,戴上冠帽。
他淡淡開口:“你的身子還算幹淨,孤最討厭不幹淨的女人。”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明黃色龍床上的紅色妖冶綻開,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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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