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在人才市場外麵抽了八支“中南海”,嚼了五條口香糖,盯著垃圾箱上的煙蒂發呆,雖然呆著,腦子的神經通道卻是跳躍的極不平常。現在抬頭看看人力資源市場的大門,一陣頭皮發麻,幾乎是什麼都沒有,剩下的全是也隻能是人類,上下求索加上旁敲側擊了內存中的所有形容詞以及其他的詞彙,也不能找出一個詞來形容其人類的何其多,還有那人聲,簡直鬼哭狼嚎。不過,值得慶幸是,自己沒有念大學,不用參加這一壯觀的過程。
雖然擺脫了這個過程,但還是沒有擺脫等待的忍耐。老徐在裏麵已經一個多鍾頭了,不知道現在人咋樣,是否還活著。
正鬱悶著,老徐活著出來了,八一迎上去,“怎麼樣,投了幾家?”
老徐一句話都沒說,伸手接過八一遞過來的“康師傅”猛灌幾口,左手伸出三個指頭。
“就三家,這麼多單位,你就投了三家!?”
“不錯啦,你還沒看到,有的人是活活的被擠進去,一份都沒投,又被活活的擠出來。”
“這還是人待的地方嗎?”
“建軍同誌,我現在是嚴重的懷疑你的智商,這還用說嗎,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走走走,回你那去,我看,對於這s州,我要在你這長期作戰了。”老徐一邊說,一邊拉著八一往回走。
“建軍,過幾天就是八月一號了,到你的生日了。你想要點啥,哥給你買。”老徐調侃。
“看你得瑟的,就比我大幾天還哥長哥短的,我就奇了怪,現在你怎麼不叫我八一了?”
“你還嫌我高中時叫八一叫的不夠多啊?弄得班主任都不知道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麼了。”老徐笑著說。
八一也跟著笑。“這三家,你覺得有希望嗎?”
“不知道,和四六級考試差不多了,等成績唄。我覺得咱們這一代挺難的,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大學包分配,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小學不交學費了。現在大學畢業,也包分配,就是自己從那裏來回到那裏去。”
“算了,不管怎麼樣咱們又在一起了。”八一說完這句話,看見老徐不走了,盯著一個老頭看,“老徐!”
老徐沒反應,八一又叫“徐哥”。老徐才反應過來,“等一下,看看這邊算命的。”
“有病啊,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
“說什麼呢,你看看這老頭,和一般的算命不一樣,沒有什麼胡子,也不戴什麼老花鏡裝酷,衣著整潔高雅,纖塵不染,舉止灑脫從容,清新脫俗,不是一般人啊,特別是他右手裏的龜殼,顏色深烏,有烏金光澤,而且油亮,不是陳年古物,也得有百十來年的來曆了。”
八一聽老徐一說,沒仔細看老頭的容貌,隻是盯著值錢的玩意兒——烏金龜殼。自己雖然年輕,好東西就是好東西,有時候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下子沒等老徐向前,自己倒先跑了那老頭的攤子前。
“你不是來算命的吧。”老頭開口道。
這當頭的一句話,八一不知道怎麼回答,肯定不能說自己是來算命的,這老家夥看樣子是閱人無數;不說來算命吧,那你來算命攤幹什麼,總不是過來看電影《無極》的吧。這兩個“吧”字下來,自己越發不知道怎麼說了。老徐過來了,幫八一解了難,“老先生,我們是路過這邊,往雅的方麵說看到你不俗的風采,特過來相識相識;往俗一點的說,就是看到你和一般算命的不一樣,心中好奇過來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