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是和詹雅一起開車時候的場景,他看了眼空空的副駕駛,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孤獨空虛席卷了全身。
在一起的日子也沒有多久,他忍不住想,詹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一點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發現追溯到很久以前,似乎,還是他秘書的時候。
打開車載音樂,舒緩的鋼琴曲在車廂內響起。這是詹雅喜歡的,以前他這樣開著車,她就坐在旁邊,放著音樂,然後,他會牽著她的手,偶爾說上幾句話,偶爾相視一笑。
越想就心越疼,裴晟銘幾乎被自己的思念給吞噬了。
明明上午才見過,但此刻卻發瘋一樣的想見到她。方向盤一打,朝著詹雅家的方向駛去。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想見他,那他就還在樓下看著她就好,像往常一樣,看著窗子透出來的燈光,就覺安心。
詹雅穿著睡衣坐在窗前,目無焦距的看著外麵。睡了一下午,此刻還覺得有點昏沉沉的,但她知道不能再睡了,這樣的狀態很不好。
可是又不知道要做什麼,就這麼發呆。
這個小區的住戶,多半是工薪階層,早出晚歸的。所以天一黑,也幾乎沒什麼人在小區裏轉悠了。
她住在二樓,所以這個視線非常好。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晃了下,她伸手擋了下,透過指縫,看到一輛車子駛了進來,緩緩的停在她家樓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站了起來,靠著窗沿看過去,“晟銘!”是他的車。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果然見裴晟銘走了下來,但他沒有進樓道,而是靠在車身,仰頭朝她看過來。
夜色降臨,隔著距離,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半晌,裴晟銘拿出電話,詹雅的手機響了。
這是今天裴晟銘用快遞給她送過來的新的,原來的那隻被搶了。
她接起,但卻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拿著電話,聽著彼此的呼吸。裴晟銘那淺淺但卻有力量的呼吸聲,就像一把鼓槌,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而裴晟銘,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甚至怕一句話不對,詹雅就不理他了。
他想,就這麼看著,聽著她的呼吸也好。
兩個人就這麼握著電話,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在樓裏上,一個在樓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詹雅實在有點受不了那種撞擊心髒的呼吸,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裴晟銘一怔,拿著電話的手一抖,差點沒把電話給扔出去。
他知道詹雅這話的意思,她白天才告訴過他,讓他晚上回家,他知道,她還是關心他的,擔心他的身體。
“我,就是想看看你。”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回去休息吧。”
“嗯,一會兒就走,你困了就去睡覺吧。”
……
兩個人再次靜默,但誰都沒有掛電話。
又過了一會兒,詹雅問:“你吃晚飯了嗎?”
裴晟銘這才記起,自己連中飯都沒吃,可是也不覺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