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不是永遠(15,16)(1 / 2)

這一次是不是永遠(15)

這一年的春天來的特別遲緩,雖然二月份中旬的時候已然到了立春的時令,可是溫度的全麵回升還是推遲到了三月初。溫暖的降臨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意味,可是不管怎麼樣,它終究是來了,隻是這一點,就足以的令人欣喜。

新學期再一次轟轟烈烈的來臨了,仿佛一切都是新生一般,有著複蘇的味道,又仿佛是一場冰凍了的夢境,此時才慢慢的蘇醒過來。

校園的小徑上,積雪已然全部消融,這純白保護了一冬的新生希望,此時已然在慢慢的抽芽了,相信不遠的時日過去,一定會再次呈現出一派蓬勃的生機。

齊中海倒背著手,臉上的表情很凝重,程芬在一旁偷眼看著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一時間的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來,她思忖了良久,索性咬了咬牙,這才開了口,“校長,齊謹也是一時糊塗,你……”她說到這裏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隻覺得說什麼都是無力且蒼白的。

不想齊中海卻接了下去,“該判……”他隻說了簡短的兩個字,也就收了話,程芬看到,他的眼神黯然,不過是兩個月左右,他似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

程芬不好再說什麼,索性就沉默著跟在校長的身邊往教學樓裏麵走,尷尬的沉默讓她覺得這一路較之往常格外的漫長。

不想齊中海卻突然開了口,臉上有著明顯的自責與惋惜,“這孩子從小就很順,想得到什麼都會有什麼,因此,有些極端的偏執,自尊心又強,占有欲也強……”他頓了頓,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搞了一輩子的教育,可是卻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真是諷刺的緊……”

齊中海不再說下去,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傷悲。程芬的心裏聽得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勸解他,索性依舊隻是沉默著。

齊中海突然偏過了頭,“蘇老師說什麼時候走?”

程芬愣了一下,“大概是過了這學期,她帶完了這個畢業班,現在是複習的非常時期,她自然是不會走的。”

齊中海點了點頭,隨後嘴裏應了聲“好”,既而又感歎道:“我還記得那孩子當時來找我應聘那天的情景。她說,她的執念讓她來這裏教書。”他頓了頓,“她是一個好老師。”他堅定的語氣給予了她肯定,也算是此番談話的一個結束語。

程芬點頭,眼神卻有些感慨,“畢竟他都離開了一段時間了,隻剩她一個人在這裏……”她的話有意猶未盡的味道。

有風輕輕的吹過,已然少了冬季的凜冽味道,多出來的,是一種潛藏的溫柔。

這段持久而漫長的冬日時光,終於是過去了。隻是餘下了一些記憶在此停留,歲月的長河在此間又泛起了微微的漣漪,蕩漾著,蕩漾著,不管怎麼樣,春天終究是經過這樣的一番掙紮,溫暖的來臨了……

中午的陽光已然很燦爛,足以讓人的心溫熱起來。程芬走進語文組的時候,靜憶正在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她站在門口看著她,表情看上去略有所思,她微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她站在她的身邊,卻並不言語。

靜憶抬起頭,見是程芬,就馬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輕輕的笑了笑,口中叫了聲“程主任”。

程芬衝她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問道:“真的這學期末結束就要走了嗎?”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很明顯的舍不得的味道。

靜憶愣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口中輕輕的“嗯”了一聲,就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程芬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剛剛齊校長還在和我說,你是一個好老師。”她的話語有著認可的味道,眼神堅定,“靜憶,我相信,你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你是個好女子,理應得到幸福。”

她的一句話讓蘇靜憶在瞬間紅了眼圈,她從來不習慣在人前顯露出軟弱,她低下頭,就勢用手輕輕擦了擦眼角。

程芬見到她的這副模樣反而有些手足無措,“靜憶……”程芬叫她的名字,“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程芬的話語真誠,充滿了讓人信服的味道,靜憶輕輕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程芬輕輕歎息了一聲,不好再說些什麼,生怕無心的一句話,觸及到她的痛楚,索性說完她便轉了身,走出了幾步以後,卻又轉過頭來,“對了……”她說,“上午的時候有個叫路晨揚的打電話到辦公室來找過你,他說打你的電話總是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