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不是永遠(11,12)(2 / 2)

到了病房重新掛好了點滴,路晨揚就站在病床的旁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可是他很快的注意到,她的興致並不高,因為她根本就不回應他的話。

“火勢很大,據說是路過的人救了你們,隻是醫生趕到的時候,已經就剩下你們兩個躺在路邊了。”路晨揚引起了話茬卻沒有人接下去,他臉上有悻悻的表情,索性歎了口氣,“你先休息吧。”說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開門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病房裏,安靜的讓人覺得充滿了安全感。他關上門的瞬間,她的淚水就再也控製不住的滑落了下來,她喃喃的低語道:“林淮,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啊。”她的聲音聽上去,竟有隱隱的絕望……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候……

如何……

或者,是不是理應在下一個輪回裏,讓我變做那棵開花的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呢……

在陽光下慎重的開滿了花,等待著與你來結下那一段的塵緣……

等待著那場求了五百年的塵緣……

這一次是不是永遠(12)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靜憶的身體漸漸的好了起來,可是她臉上卻依舊愁雲慘淡,沒有絲毫的笑容。林淮一直沒有轉醒過來的跡象。雖然他腿上的傷口已然漸漸的愈合,可是人卻依然的昏迷不醒。

靜憶站在他的病床前小心翼翼而又滿懷深情的看著他,那目光似是要將他整個人刻到心裏麵去一般,那堅定的姿態似乎是在默默的訴說,即便以後兩個人遠隔千山萬水,卻依舊不必擔心會模糊了他的眼眸。

林淮的母親在哈爾濱停留了一個星期後就又匆匆的趕回了北京,除了兒子,她還要擔心她的丈夫,林淮父親的病亦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且情況有越來越糟的趨勢,因此,即便她心裏有多麼的不想離開,不放心離開,不忍心離開,卻依舊要離開。

她回北京的那天站在林淮的病床前默默的垂淚,靜憶站在她的身側,分明的讀到了她臉上那濃重的哀傷,她的眼角悄然的有淚珠滑落,卻又馬上裝作不經意的擦拭去,可是這轉瞬即逝的脆弱流露還是讓靜憶捕捉到了,她心裏一慟,這個中年母親的堅強,讓她深刻的為之動容。

突然間,她轉過了頭來,目光直直的鎖定了身邊的蘇靜憶,她突然而至的目光讓靜憶心裏咯噔了一下,表情顯得不知所措起來,她卻沒有開口和靜憶說任何的話,隻是拉過了靜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裏,她的目光傳遞過來,靜憶想,她是懂了她的目光,所以,靜憶亦是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默默衝她點了點頭。

從那日起,盡管她的身體依然沒有大好,卻守著他,每日每夜,她讀故事給他聽,她在他的病床前細細數著他們的過往,從他初至的那天開始,她講了這樣的多,似乎從她認識他開始,她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有一日她去水房打水,回來後輕輕推門,就看見了單藝馨立在他病床前滿是淚痕的臉,她微微怔在了原地,似乎是無意中撞破了別人的秘密一般。她們之間是不說話的,因此她覺得是這樣的尷尬,她立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反而是單藝馨抬頭看到了她,她顯然也微微的怔了一下,她低下頭,用手輕輕擦拭臉上的淚水,而後,她竟然徑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她竟然朝自己的走了過來,靜憶開始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單藝馨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什麼,她又想要做些什麼,自己腦中此時已然變成了一片空白,所以,她隻是這樣張皇的看著她慢慢的朝自己走過來,卻並不移動腳步半分。

兩個人之間的路程並不長,此時單藝馨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四目相對,周圍一片的靜默。

突然她口中喃喃的叫了一聲“靜憶”,隨後,她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她,她有些哽咽且無助的聲音在蘇靜憶的耳邊響起,“靜憶…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我哥他會不會再也不醒過來呢?”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說到後來已經漸漸的變成了抽泣。

靜憶初始有些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單藝馨,她抱著自己,她是這樣的無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右肩膀上溫熱的淚水是這樣的真切,她心裏有暖暖的感動湧出,仿若此時,她們是可以彼此依靠的。

她心裏一陣緊,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中的暖瓶,她就勢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言道:“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們要相信他,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她的話有些喋喋不休,聲音且有些幽幽的味道,不知是對單藝馨說,還是對她自己說。單藝馨從她的肩膀上抬起臉來,她顯然受到了她情緒的鼓舞,因此,雖然臉上尚掛著淚痕,眼中已然有了笑容的痕跡。

突然,她低低沉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靜憶聽見她說:“若是我哥,真能醒過來,我會成全你們的。”她的聲音真誠,可是其中業已隱藏著太明顯哀傷,以致於靜憶聽得一時間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