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再次打開,她毫不猶豫的快步走了出去,徑直的走向美術教室,推開了那扇門。
林淮離職之後,平時就很少會有人來。時至期末,美術課早已完結,所以此時的這裏,還是他離職時那般。
靜憶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空曠的教室裏,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音,這聲音無形中加重了她心底的那份哀傷,這一路她走的極緩,仿佛是在同時回憶那些屬於他和她的過往一般,她時而微笑,時而落寞,當她再次走到那蓋著簾布的畫板前時,她停了下來。
靜憶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那蓋了簾布的畫板好一會兒,耳中突然響起那天單藝馨的那番話來,“是我換的畫板……”
那麼,她的心開始“砰砰”的加速跳動,若不是她換了畫,那麼他畫的那人,又是誰呢?
她初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簾布怎麼突然自己就掉了下來,可是當她的目光與那畫板上的畫相接時,她覺得自己就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的眼淚沒有任何緩衝的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因為她清晰的看到,那畫板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她走近了幾步,看到畫麵右上角上筆力蒼勁卻依舊滿含深情的三個字。
“給靜憶。”
一場關於幸福的錯覺(36)
一切似乎都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就像那個叫林淮的男人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一樣,他來的時候就是那麼神秘的男子,像是一陣風,等到迷霧揭開以後,所有的一切便就此回到最初的軌跡上。
齊謹幾次提出要帶靜憶回家見他的父母,都被靜憶找借口搪塞了過去。靜憶幾次都想提出分手,卻在話到嘴邊的那一刻,失去了吐出的勇氣,
就在這樣的妥協與不能妥協中,她一時間覺得進退維穀,生活突然變得失去控製,雜亂無章,且沒有頭緒起來。
靜憶閑暇的時候便喜歡往城郊的墓園跑,通常都是一個人捧著一大簇的菊花靜靜的立在那裏,盯著那年輕英俊男子的臉龐,潸潸的落下眼淚。周末的時候更是如此,通常在那裏一坐就是一天,和夏南喋喋不休的說著她的近況,她隻是覺得心靜不下來的時候,隻要坐在夏南的墓前,那麼一切都似乎變得簡單起來了,再困難的事情似乎都會迎刃而解。
他就是有這樣一種力量。
第一節課的下課鈴聲剛剛打過,靜憶捧著教案從教室出來往辦公室裏走,電話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電話看到上麵顯示的齊謹的名字,遲疑了片刻方才按了接通鍵。
電話那邊的齊謹卻一反常態的話語簡潔的緊,“靜憶,你在辦公室嗎?”他的話語有些緊張的味道,卻也顯得神秘和鄭重。
“還沒有,我現在在走廊上,剛剛下課,不過正往辦公室走。”她的語氣裏有些許的疑惑。
電話那邊的齊謹聽到她的這句話後,似乎顯得更為的緊張,連電話那邊的呼吸聲都有些凝重了起來的味道,“那你先不要掛掉電話,等你到辦公室之後,要第一時間的打開電腦,裏麵有我的一封郵件。”
他這般的鄭重其事,惹得她心裏麵的好奇就更深了一層,她口中應著話,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加急了起來。她歪著頭輕輕蹙眉,眼神中還是充滿了不解,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這樣的大張旗鼓呢?
想不明白,心裏自然就存了些隱隱的擔憂,隻是因為腳下的步子很快,辦公室就在眼前了, 索性便暫時把這份疑慮擱淺了。
靜憶一手拿著電話,一手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吱呀”的一聲門響惹得電話那邊的齊謹似乎又緊張了起來,他的話語有小心翼翼的味道,她聽見電話那邊他格外謹慎的語氣傳過來,“你到辦公室了嗎?”
靜憶輕輕的應了一聲,那邊便沒有了任何聲響,似乎是在以一種靜默的姿態,在等待著什麼答案的揭曉一般。
不知是不是太為緊張與在意的緣故,他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遂覺得格外的觸目驚心,他聽見她輕輕放下教案的聲音,拉開椅子的聲音,而後聽見她啟動了計算機的聲音,齊謹的呼吸聲不由自主的有些急切的起來,他再次張口問道,“靜憶,你打開電腦看見什麼了沒有?”
他說話的腔調是她從來不得聞聽的,靜憶不由的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一層,還沒等她細想此種的端倪,她的目光就被計算機鎖了過去,她臉上有瞬間的詫異和愣神,隨後不由的輕輕“啊”了一聲出來。
不成想那邊的齊謹似乎要比她更加的緊張,他的聲音因此竟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進去,他刻意壓製的低沉聲音自電話的那一端傳遞了過來,“靜憶,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