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長室的門前,靜憶剛要抬起手來敲門的瞬間卻猶豫了,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混亂的一天,她心裏有隱隱的擔心與顧慮,所以手就那樣的懸在了半空中,她緊緊咬著嘴唇,終於,她的手落了下去。
“請進。”
靜憶輕輕推開校長室的門,校長室裏很安靜,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裏麵隻有齊中海一個人在看文件,她有些略微的詫異,站在門口有幾分拘束的叫了一聲“校長”。
齊中海抬起頭看了一眼,見是蘇靜憶,手中的筆沒有停,很隨意的說了一聲“坐吧。”
靜憶應了一聲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她看著齊校長認真忙碌的模樣,竟一時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
見她半天都不作聲,齊中海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她,“怎麼了,有事嗎,蘇老師?”
靜憶沉吟半晌,輕輕點了下頭,想了一會兒這才開了口,“齊校長,我來是想問問關於程北那件事,校方的處理決定。”
這句話讓齊中海微微皺起了眉頭,神情中頗顯得幾分的無奈。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才開了口,“這兩家人都才剛剛離開。”
靜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怎麼樣?”齊中海苦笑了一聲,頓了頓才說道:“藍艾萌的媽媽還是那天的那副樣子沒有什麼分別,吵吵的我這頭都大了。”說完,他下意識的用手輕輕按了按兩邊的太陽穴。
靜憶幾分同情的看了看齊校長,接著問道:“那處分為什麼還沒下呢?”此言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緊張的呼吸聲,她小心而認真的端詳著齊中海的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關鍵性的某一字一句。
齊中海眉頭鎖的更緊了,苦笑聲連連,“這個處分要怎麼下,一個說是,一個說非,兩邊都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駁倒對方,就隻知道來向校方要說法。”頓了頓,他有幾分揶揄的聲音響起,“孩子不是還是自己生養的嗎。”
靜憶沒有接他的話茬,心下卻已然的多了幾分的安慰。她站起了身和齊中海道了別,就急急的往七樓的美術教室奔過去,她此刻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她要馬上的去找林淮,並把這個應該歸為好消息的消息告訴他。
等了半天的電梯都沒有到,索性靜憶就直接去爬樓梯,走得太急,到七樓的時候,她已經是氣喘籲籲的了,可是在這一刻,心卻明顯的感覺到,是喜的。
她平緩了一下呼吸,然後就直接朝美術教室走了過去。剛要抬手敲門,卻發現門沒有鎖,是掩著的。她沒有多想,推開這半虛掩的門,就走了進去。
美術教室和普通的教室不同,它有一般的教室兩個半那麼大,因此,顯得非常的空曠,空曠的甚至連說話都帶著回音。
也因此,單藝馨那略帶哭腔的聲音在此刻聽來仿佛是被憑空的放大了好幾倍,而且那聲音因著回音的幹係,靜憶竟覺得在耳邊久久回蕩的散不去。
“你為什麼要騙我?”
靜憶愣愣的看著站在教室前麵的兩個人,冬日上午的陽光斜斜的照進教室裏,陽光微弱,卻讓她覺得有片刻的眩暈與不真實感。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林淮和單藝馨,直到他們也把目光移了過來。
林淮,你說,為什麼這一刻,我會覺得離你是這樣的遠?
與幸福的距離(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