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結局
葉茹頓了一下,心立即軟了下來,反握住林昊的手輕聲說:“昊,我不走,我就在這兒。”
林昊似乎聽到葉茹的話,終於安分下來不再緊抓著葉茹的手,滿足地笑著熟睡過去了。葉茹上前幫他換掉毛巾。此時林昊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手了,但她覺得還是送醫院保險一點。
所以林昊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白色病房,周圍一片白色,沒有葉茹,心裏急了起來,“小茹,小茹……”
葉茹是出去打熱水了,回來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林昊,某根弦一下子崩潰了,那軟軟的一角慢慢地露出來。“林昊,你起來了?感覺好些了嗎?”連她自己也沒發覺自己說話的聲音格外溫柔。
“小茹!你在!”聽到葉茹的聲音,林昊回過神來,想從病床上跳起來去抱葉茹。
葉茹見此,眼角濕濕的,放下手裏的東西迎了上去,主動抱住林昊。“你……都老男人一個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什麼時候才真正長大啊?難道要人擔心一輩子嗎……”
聽著葉茹責怪而又帶著體貼的數落,感受到懷裏抱著的踏實,林昊覺得此生再無遺憾,心底那塊缺了好幾年的空洞在這一瞬間被填滿。他心滿意足而又感激地摟緊了懷裏的人。原本充滿白色恐怖的病房因為這一對相擁的戀人霎時間溫暖了起來。
也許,有些感情經過歲月的洗練反而會愈發沉澱。而有些人,值得用四年、十年甚至是一生去等待。
林昊病好之後,住進了他們曾經商定要租的出租屋裏,度過了兩天的溫馨小日子,但兩人總覺得他們之間仍隔著一道裂縫,看不見的裂縫。大概是這些年分離的時間太長了,一下子難以適應,容易產生不真實的錯覺。
第三天早上十點,葉茹爬起床時發覺屋子裏少了個人,心神一震,顫抖著找水喝時才看到杯子下壓著的便利貼:我回去公司收拾東西,一定要等我回來,小茹。——by林昊。便利貼的另一半還有隱約有些被擦過的鉛筆痕跡,上麵是“別走”二字的痕印。簡單的“林昊”二字映入眼簾,葉茹頓時清醒了大半成,記起了這幾天的事情,卻仍然不敢相信林昊回來了。可是便利貼上飄逸的字跡又提醒著她事實。她有些頭疼地扶額,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原來是月經來了,匆匆刷完牙時已然疼得死去活來,捂著肚子去翻藥箱時又想起林昊,一陣失望的酸澀感從心底湧上喉嚨,多想這時候身邊能有個人。那人是說回來了,可是現在她生病了還不是得靠自己?這跟她原本的一個人獨居,一個人生活,有什麼差別?葉茹微微歎了口氣:“林昊……為什麼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低下頭又仔細翻了好一會,才發覺止經痛的藥已經吃完了,迫不得已,葉茹隻好換件衣服摸出門打車去附近的醫院。
林昊是回公司去了,他要辭職,收拾好在國外的東西搬回國內,家族那邊已經不用他憂心了,人生數十年苦短,他要用剩餘的時間好好補償葉茹,就守著她。
葉茹是在醫院時看到的新聞,某班飛往國內的航班出了事故。她突然一驚,右眼突突地跳了幾下。那趟航班……好像有林昊?!想到這裏,葉茹再也顧不上肚子疼了,急匆匆地跑出醫院,趕往另一家醫院。直到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識林昊對她而言一如既往地重要,無論如何,她不能失去他,絕對不能。
到新聞說的醫院時,那兒已經駐紮了好一批家屬,以及好一批媒體了,場麵有些混亂,也有些寂靜。葉茹停了停,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下一秒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服務台問護士姑娘們:“您好,咳咳……請問這裏麵是xx航班的傷者嗎?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林昊的人?麻煩幫我查一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