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再去施斌的古玩店時,竟發現他連店門都關了。我因為和他離婚,所以離婚當日把所有有關他的東西都悉數退還,是以,我也沒有他店門的鑰匙。
正要轉身之際,前些日子出現過的那位穿黑色衣服的中年大叔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撫了撫被他嚇的亂竄的小心肝,穩聲問道:“黎叔,你家主子怎麼了?”
“主子去山西幫夫人……呃……姑娘去看文物了。”
見他對我的稱謂倒還算是上心,我也不好一直拿喬,遂笑地一臉祥和的看著他,“這話怎麼說,昨日原本就是他不願讓我去,如今倒好,這等好事竟然讓他一個人給搶占了去。黎叔,你說我這該不該去山西把他追回來,說了明白。”
由於他之前對施斌的態度,我想要說服這等忠心耿耿的下人定是要費上許多心思,是故在說話之際心裏小算盤不停在盤算著要這麼拿話來讓他同意。
誰料,他倒是爽快,輕輕一個字回了我,“該。”
這倒好,省的我費了這麼多腦細胞。
“那這一路上倒是麻煩黎叔了。”
“為姑娘效力本是應該,何來謝說。”
黎叔同施斌一樣,說起話來都帶著一股子前人的風味。早前我以為是施斌接觸古玩,是以說話行事都靠近古人,也就順著他,說話也仔細打量起來,但後來打從知道他壓根就是一活了很多年的活古人時,這才明白為何他在指導我小姨的閨女文言文的時候這麼有底氣指著課本上說教科書亂教一通了。
如今,這婚是離了,但跟著他說話咬文嚼字的功夫可是一點也沒生疏。
去山西的一路上,由於黎叔不願搭飛機,而我的身份證也被那廝收了去,於是便隻好一起乘坐火車。原本幾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現在卻成了漫漫征途在何方的感覺。
火車上的時光很是難打發,其他車廂的大多人除了吃便是睡,大有和豬一拚的視死如歸樣。我想,這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便詢問了一些有關吸血鬼的事情。到今兒,我也算見過了三個吸血鬼,施斌大爺、黎叔和上次夜店打了個照麵的帥小夥兒。但理論知識也就隻停留在了這一塊,毫無長進。之前,是因為覺得反正都和施斌離婚了,再去打聽別人的過往,有三八嫌疑,所以一直到今天我也不曾知道施斌是怎樣成了吸血鬼。
我拿著小蒲扇殷勤地給黎叔扇扇,“黎叔,你給我講講你們的事吧。”
黎叔還是木著一張臉,萬年不動,“你先說說看你想知道什麼?”
這倒是難住了我,吸血鬼電影看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奸邪之人,是以,問:“你們害怕太陽嗎?”
“這倒是不怕。”
“那為何施斌整日帶著太陽眼鏡,白天一出門就死死抱著我不放手?”
黎叔看著我,回答的一臉誠懇,“那是主子看你看多了那些電影,特意裝出來讓你看看的,不想讓你覺得他陌生,害怕他。”
這……那妖孽騙人倒成了是我的不是了,我的心微微一震,接著又問道:“那你們怕什麼?”
“也沒什麼害怕的,連死也是一件樂事了,我們還會害怕什麼。”
我接著問:“那你不飲血?從上火車這麼幾天下來都沒見過你吃什麼東西?”
這幾天雖說我也跟著別人活著豬狗一般的生活,並且樂在其中,但我也仔細觀察過黎叔,每每我吃東西的時候他都拿著一本古書不停翻閱,並沒有吃東西的跡象。而且他身上也沒有行李,難道他有偷偷暗中吸食這火車上其他乘客的血?!想到這兒,我心中不由大大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