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鍋蓋】話說傷口用火過一下有消毒作用……
衣袍褪至腰間,淩亂的鋪在地上。楊戩伏在刑室的地麵上,覺得貼著這樣透骨的冰冷,胸前灼痛的傷口舒服了一些。
他微微睜眼去看李靖和閻王。閻王有些坐立不安,緊緊按著麵前的桌案,李靖如往常一樣盯著幻象,不肯有一絲放過。
他轉過眼光,火堆邊梅山老四慢慢燒烤著通條,似乎都能看見臉上冒出了油汗。老四和老六不愧是幾千年的兄弟啊,連這樣的事情,都這樣默契……沒有商量,用刑的手段都能連起來……他默默的笑了一下,覺得背上的鞭傷被亂發粘著,有點刺癢。
刑痕爬滿了肩背,一個個“米”字整齊的密密麻麻的占據了整塊肌膚,甚至連原有的玄水凍出的青紫都遮蓋了去。倒是沒有流多少血……腰上的傷口中不過微微的滲出些黃水。
鏡外梅山老六雙頰腫的高高的,嘴角還有沒擦去的血跡,恐懼的看著鏡麵。梅山老四狠狠的叩著頭,鮮血流了滿臉。
通條已燒的紅熱,在鏡中三聖母和小玉的抽泣中,梅山老四的幻象站起身,走了過來。
“哧”的一聲輕響,通條按照左肩上第一個“米”字烙了下去。眾人都是一個哆嗦,看著那個字從淡淡的紅色變為焦黑,覺得心髒已經被烙的幹裂。
鏡外的人無法忍受,但在楊戩來說,燙痛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在身體的涼意被驅除之後,火辣的感覺一下子上湧到了腦中,人不自覺地抽搐起來。然而幾個字過後,所有的感覺就隻剩下麻木。他模模糊糊的分辨著背上的位置,劇痛一撥一撥的襲來,昏迷卻始終隻是在周圍徘徊,不肯降臨。
楊戩眉間微微抽動了一下,將注意力從背上移下來。倒是多虧了閻王下的法咒,否則卻是難以清醒著約束法力。身子抖動的厲害,幻象一個不防竟描出了格,氣的亂搗一通,在他背上添上了一大塊難看的黑斑。
梅山老四的幻象下手不慢,不一會兒便烙到了背心,這時,他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沉香跪在地上,深深的摳著磚縫,渾身顫抖。看著幻象後退兩步,眾小鬼上來將楊戩因為不斷痙搐而縮成一團的身子抻開,重新平整的按在地上,嘴唇顫抖著,隻想大哭大叫一番。
亂發撥開,發梢被烤的微微有些發卷。因為被小鬼按住,身子的痙搐已經不那麼明顯,隻有肩頭的抽動能看出分毫。不過一會兒,連這輕微的顫抖也止了,隻在通條停留時間過長的時候,才微微顫上一下。
這次連汗也流不出來。口中有些發幹,楊戩倒是有些期待每天月城一碗碗苦苦的藥汁。不過他想起等會兒回去後她看見自己一身焦痂時可能的反應,又開始希望幻象下手慢一點。
無論什麼人什麼心思,這一大篇的描樣最終完成了。法力未盡,幻象撇了通條,又翻找來拶指,扯過他手,將雙手指根關節細細的夾了一通。清脆的骨骼粉碎聲響起,手指軟軟垂下,幻象臉上顯露出滿足,變回絲囊飛回七星□□上。
李靖審不出什麼,冷嘲熱諷幾句。自有小鬼來扳過楊戩身子,拉上衣袍,將他雙臂胡亂的套入袖子,草草掩上衣襟,拖著出了刑室,向黑水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