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幾人靠近一些時,蘇蔓已經認出了那幾個警察。那幾個警察正是負責鍾兮蘭和鍾天放被殺事件的警官。
蘇蔓一顆心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她回頭去看幾乎是已經跪在墓碑前的鍾天鳴,眼神一下子就迷茫了起來。
會是他嗎?
會是他殺害了鍾兮蘭和鍾天放嗎?
蘇蔓想到這裏時,已經不敢繼續再往下想了。而就在她彷徨時,那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為首的那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拘捕證,走到鍾天鳴的麵前,嚴肅道,“鍾天鳴先生,現在我們懷疑你跟兩起謀殺案有關。請你和我們回警局,協助我們調查鍾天放和鍾兮蘭之死。”
蘇蔓聽到這裏時,已經是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她驚訝的嘴巴。等她的情緒鎮定下來後,她趕緊的就對身邊的護士小聲道,“麻煩你先幫我把未瑾帶走。”
護士點點頭。可蘇未瑾似乎不怎麼想離開的樣子。蘇蔓擔心讓他看到不好的畫麵,趕緊就小聲的湊到未瑾的麵前,許諾了帶她去迪尼斯樂園,這才讓蘇未瑾乖乖的跟著護士下去了。
墓碑前的鍾天鳴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他臉上沒有緊張,也沒有惶恐。他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所以他很平靜的接受著。
“警官,能不能等我一會兒。我跟我的亡妻在說一會兒的話。”他冷靜的開口。
那為首的警官看了看他,終於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帶著其他的警察走到旁邊。
鍾天鳴深情而眷念的抱住那塊墓碑,一張悲慟的臉上刻滿了滄桑。“宛如,咱們生時不能在一起,死後終於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你等我,我會很快的去找你的。到時候我們一起來保佑我們的孩子未瑾,保佑他平平安安一輩子……宛如,我這輩子最遺憾的是沒有機會好好的待你們,希望我去找你的時候,你不要生我的氣……宛如,我現在已經無憾了……”
鍾天鳴的聲音低低的,徘徊在眾人的心裏,倒是讓場中人的心情更加的低落。蘇蔓的情緒雖然稍微平複了下來,可是她還是難以相信鍾天鳴就是殺人凶手。
她輕輕的走到那幾個警察麵前,壓低聲音小聲道,“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鍾先生他的雙腿不好,年事又高,怎麼可能是……殺人凶手呢。”
蘇蔓這話雖然是在問幾個警察,但何嚐不是她心中對鍾天鳴的開脫之詞呢。
她真的不希望未瑾才剛認回他的爸爸沒多久後,便又要背負一個爸爸是殺人凶手的惡名,還要永久的失去他這樣的一個爸爸。
那幾個警察中的頭頭,朝蘇蔓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嚴肅道,“我們也希望不是鍾天鳴先生殺的,可以我們現在掌握的這些證據來看。鍾天鳴先生是最大的嫌疑人。”
得了,這話真是有回答等於沒有回答。蘇蔓也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重要的消息來的。所以,她隻能又把目光投向墓碑前的鍾天鳴。
鍾天鳴此時已經戀戀不舍的放開墓碑,整個人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蘇蔓看著他消痩的身子,還有發顫的雙腿,她深怕鍾天鳴出事,趕緊的上前扶住他。
鍾天鳴仰頭朝蘇蔓客氣的笑了笑。蘇蔓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一時間又都非常苦澀的咽回肚子裏。
“蘇小姐,謝謝你。通過我跟你這些次的接觸,我知道你是個可信的人。以後希望你能幫我照顧未瑾。我已經讓律師把我名下的財產轉到未瑾的名下了。”鍾天鳴說到這裏,嘴角溢出苦澀的笑容,“我這個做爸爸的是個沒用的男人。我現在能為未瑾做的就是保證他這一輩子的物質條件。可他別的方麵的事情,我隻能依靠你了。”
“鍾先生,您……您真的殺了鍾兮蘭和鍾天放嗎?”聽到鍾天鳴這些明顯是交代後事的話,蘇蔓的心情一下子就鬱鬱起來。
鍾天鳴突然啟唇,朝蘇蔓粲齒一笑。
“是我做的。殺了他們兩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如果這兩個不死,等哪天我先走了。這兩個貪婪的人一定會把屬於未瑾的東西都給搶回去的。我已經很對不起未瑾他們母子了。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這一點了。”
蘇蔓從來沒有見過鍾天鳴這般的從容淡然的笑容。之前的他,給她的最多是一種頹然的感覺。可現在的他……她實在是難以相信,鍾天鳴會殺了鍾天放和鍾兮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