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能問下,你現在心中中意的女婿對象是沈安林嗎?”要不然就不會這麼急著讓他讓路了。而他要是真的簽了這份撫養權放棄書,那就證明他和蘇蔓就再也沒有可能,甚至連他的一對兒女,以後都可能要叫別的男人為爹地。
而這是季莫北難以想象的。
通哥目光銳利如梭,定定的看著季莫北。他沒有否定季莫北的話,相反還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心裏很喜歡沈安林。而且我也覺得他和蘇蔓很配。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個能為蘇蔓豁出命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相對而言可靠些。”他說這話時,又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季莫北,似乎是在把沈安林和季莫北做比較。
沈安林在蘇蔓危難之際能挺身而出,並且是他一直對蘇蔓死纏爛打,這樣以後蘇蔓嫁給他,他自然會懂得珍惜。
而季莫北呢?看著對蘇蔓還有感情,可他卻還要迂腐的遵守著季老太爺的遺訓。蘇蔓對他再癡心,那也是捧著一顆心給他肆意踐踏的。
季莫北自然也聽懂了通哥話裏的意思。他那張英俊的麵龐上現出一抹羞愧的臊紅。他又把目光重新的落回到桌子上的那張合同書上,雙手不自覺的攥成拳頭狀。
通哥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把桌子上的那張合同書往季莫北的麵前推了推,提高了音量,“簽吧。反正有你爺爺的遺訓在那,你永遠都不會把蘇蔓娶回家的。而且你爺爺也不喜歡智力發育較緩的小寶。你們所在意的也隻不過是囡囡的去留。從你現在的情況看來,囡囡跟著你,會幸福嗎?季莫北,你就看在蘇蔓曾經拉過你們季家一把的麵子上。放過蘇蔓一條活路吧。”
通哥說完話,看著想雕像一般佇立在那裏的季莫北。他惋惜的歎了歎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蘇蔓被季老太爺嫌棄時,他選擇站在季老太爺那邊。那現在的一切苦果,都是他應該品嚐的。
季莫北深邃的五官上布滿了鬱鬱之色,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通哥見狀,幹脆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支筆,硬塞在季莫北的手上,又在他耳畔低沉的呢喃道。
“季莫北,簽吧。我是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跟你這樣耗著。你跟蘇蔓真的是有緣無分。你就不要再拖著她了。我對我的女兒也了解一些。如果你這裏不把事情做得絕一些,她是永遠不會對你死心的。算我求你了。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是真的大怕她再吃苦了。但我求你了,求你快簽吧!”
通哥說到傷心處時,眼眶忍不住一紅。他趕緊別過臉,不讓季莫北看到他發紅的眼眶。而季莫北握著手中的那支筆,目光癡癡的望著那張合同書,腦子裏早就空白了一片。
這些日子裏,他幾乎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幻化的就是蘇蔓那張美豔的臉。他對她有愧,深深的自責,讓他幾乎每個夜晚都是從噩夢中驚醒。每當從噩夢中驚醒時,看著空空如也的床側,他心裏總會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來。漸漸的,他變聰明了,他開始懂的在每個夜晚用酒精麻醉自己。
他喝很多的酒,強迫自己沉浸在酒精的世界裏。睡夢裏的他雖然不再做噩夢。可是第二日清醒過來時,那種空虛、無助感又侵蝕著他的神經。
他覺得自己簡直活在深不見底的黑淵裏。在那裏,他沒有希望,沒有出路,沒有未來……
而蘇蔓是他的精神世界裏僅剩下的一抹希望。
如果有一天,這一抹希望也沒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往下走。
“伯父,對不起……我不能簽。”季莫北抬起頭,鳳眸裏閃過一抹堅定的華光,然後用擲地有聲的聲音勇敢的對通哥說NO。
通哥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拒絕。他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而且態度也強橫起來,“季莫北,既然你連一點恩情都不顧念。那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你不簽,我會找專業的律師團隊來告你的。咱們以後法庭上見。”
通哥說完話,起身拄著拐杖離開。
季莫北看著他離去的北影,他手一用力,一下子把那張合同捏成團狀。一雙瀲灩的鳳眸也閃過一抹精光。
他心裏突然就湧起一抹不忿來。
為什麼沈安林就能那麼好運氣的獲得通哥的垂青,而他卻要被逼著簽訂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憑什麼他一個人還在黑色無邊的深淵裏煎熬著,而沈安林就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
季莫北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心裏埋下一顆嫉妒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