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蘇蔓還在為季莫北的事情擔憂。
病房大門就在這時候被打開,蘇蔓在時隔半年後,再一次見到了喬斯夫人。這麼久沒有見,喬斯夫人並沒有怎麼變,還是那樣的知性,有禮。她站在門口,手裏捧著一大束純潔無暇的百合花。
喬斯夫人看到她,站在門口呆愣了一瞬,麵色有些凝重,最後她還是推門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她柔聲的說著。
“嗯。好久不見了。”蘇蔓長睫微垂,掩下眼裏的神情。
場麵安靜了片刻,喬斯夫人又柔聲道,“這半年裏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她說到這裏,語氣有些凝噎,“作為你的姑姑,我聽到那些事情時非常難過。本來早就想來拜訪你的,可是我哥……他不讓我來找你。他說,你可能不希望我們再出現在你的麵前。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
她說到這裏,聲音漸漸變的低沉無奈下去,“這一回,你被綁架的事情,警察局那裏的消息說,是你主動請纓的……我們沒有想到你競然對我們有那麼大的怨言。”
她的話像鐵錘砸進蘇蔓的心裏。蘇蔓心“咯噔”一跳。抓古爾的事情是她自動請纓的,也是她想做誘餌,來引通哥出場的。待古爾和通哥火拚時,警察正好可以把兩方人一起拿下。她做的那麼多的事情為的就是把通哥送進監獄裏,然後為她的冤死的母親和舅舅報仇。
可是,通哥已經在監獄裏。
而她,心裏卻沒有報複後的快感。
她垂著頭,兩隻手輕攥著床單,沒有再說話。
喬斯夫人又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問過律師了,律師說我哥這次犯了濫用槍支罪等幾項罪名,如果真的判下來的話,可能要做好幾年的牢,他的年齡本來就挺大了,這一進牢,說不定就……”喬斯夫人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扭過頭悄悄的擦了眼眶裏的淚水。
蘇蔓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喉嚨處卻似被什麼東西給堵住,異常的難受……
“蘇蔓,當年的事情是我哥的錯,他沒有好好的保護他的女人,這本來就是他的錯。隻是……”喬斯夫人盯著蘇蔓那張陌生的臉龐,眼淚悄悄的劃過眼眶,“我哥這些年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他活的並不輕鬆。”喬斯夫人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一步步地走到她身邊,她的目光望著她,如深海一般深沉。
“我知道,我這樣為他說話,你可能會不相信。畢競我是他的親妹妹。我自然是要幫他說話的了。今天有兩件事情要跟你說。”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病房外的助理打了電話。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助理馬上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那人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喬斯夫人。喬斯夫人接過文件,向他點了點頭。那人又很快的離開病房。
房間裏,喬斯夫人將那份文件遞到蘇蔓的麵前。
蘇蔓抬起眼皮往文件上看了看,是產權書。
“這個是他留給你的,他很早就開始以你的名義在瑞士銀行給你存錢了。這些年,瑞士銀行裏的那筆錢已經非常可觀了,可以保證你後半輩子都能過的很輕鬆。不僅這樣,他在半年前用高價給你買了兩塊地皮,現在房地產的泡沫還沒有蒸發,那兩塊地皮在這半年裏升了兩三倍的價值。除此之外,他還留了兩套房子給你。這些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你下半輩子都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蘇蔓雙手發顫的伸手去翻那文件,那份文件對她來說,似有千斤重。
喬斯夫人說到這裏,眼眶裏的眼淚已經完全克製不住,宣泄出來了。她哽咽道,“你以為他隻給你準備了這些東西嗎?我今天把他給你準備的東西都帶來了。”
喬斯夫人拍了拍手,這回門口走進四個年輕的男子。這四個年輕的男子手裏都提著個重重的大袋子。喬斯夫人向他們點了點頭,這四個男人便分別解開口袋上打的結,不停的從口袋裏取出東西來。蘇蔓微微抬了抬眼皮,發現口袋裏取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一些包裝好的禮盒。
喬斯夫人的話就鏗鏘的傳進她的耳膜,“這裏麵的東西,是你從小到大他給你準備的禮物。像生日禮物、兒童節禮物、甚至你升學考試的禮物……他也知道這些禮物根本不可能送到你的手裏,但每次依舊要買,買了又沒有勇氣送給你,隻能自己存起來。在他家裏,在他的辦公室,都有許多送給你的禮物。蘇蔓,可能他的確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但你不能說他不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