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叫醒我?」雖然真的很疲倦,也不想買電影票進來睡覺啊。
「怕你的習慣還沒改,又揍人怎麼辦?」他的坦白讓我很不爽,但又不能反駁,默默地就要跟著他走出電影院,卻忽然想起:「姊呢?」
「她啊,在電影開始播以前就走了。」衡賜邊說邊從口袋掏東西:「呐。你的。」
是我的手機。嗬,還充好電了。
「姊剛才怎麼不交給我……」我自言自語的呢喃衡賜沒聽見,隻聽他接著說:「馨柔走之前說,五點三十分一定要在火車站見到你,否則……」他這種耐人尋味的語氣,我最受不了,捏了他手臂一把逼他說:「否則什麼?」
「否則她就讓你不再見我。」衡賜這麼說的時候,表情卻是得意的,那麼不可一世。他就真的不相信我的姊姊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還是他覺得他吃定我了?突然感覺到被我忽略的五髒廟在放禮炮,準備遊神。我先看看手表,三點半,也不繼續衡賜的話題,語氣平淡地說:「衡賜,我餓了。」
「嗯……去附近那家南洋風味餐館吃吧。」
我點頭,反正這裏他最熟,就依著他的提議去吃。但最後其實隻有我一個人在吃,問他怎麼不吃,他擺出埋怨的臉孔,對我不滿地回答:「我買最大號的爆米花回來,你就睡著了,那爆米花是我一個人啃完的。你說我還吃不夠嗎?」
難得他這麼好心情對我埋怨,我當然乖乖地低頭把咖哩飯吃完,不要讓他影響我吃飯。餐桌上的沉默,一直延續到我把飯吃完,衡賜才開口說話,但是,看他一臉的認真,這真不是什麼好現象。
「小寧。」
「嗯?」
「你姊怎麼會在你家?X大現在應該是考試周。」
唉,怎麼像姊和衡賜這類人問問題都是很能命中重點啊。這讓我想起以前,有時候懶惰唸書,我會拿著課本去找姊,然後拐彎抹角地問她哪些是重點,最後我就隻唸那一些。命中率幾乎接近九十巴仙,另外十巴仙,就等著讓我自由發揮,亂寫一通。
這下子,我能亂回答嗎?
「喔……這個嘛,我問過她啊,她說:我高興。」我聳聳肩,假裝蠻不在乎。
「你沒追問?」
「沒有。問了她也不會說。」我眼神飄過衡賜的直視,淡淡地道。
其實……是我不想說。
「小寧,看著我。」他這麼說,我下一秒就是白他一眼:「幹嘛?」
「你在說謊。」衡賜歎了口氣,眉頭皺成一團,不繼續問了。
「那你就不要問了。」我望向外頭的街道這麼說。
「難得見麵,你偏要這麼倔強?」衡賜捧著我的臉,硬轉向他。我看著他,態度沒有改變,單純地回應:「嗯。因為是家事。」
衡賜聽了這話,估計腦子已經自動開始設想到底是什麼家事會讓姊跑到我這裏來,在他的腦子還沒編出一個中國結出來以前,我招了侍應生過來買單。然後把他拉起來,無奈地說:「你這麼想知道就去問我姊吧。」
「那我不想知道了。」他放棄得很幹脆,我相信此刻他的腦袋裏一定浮現姊美麗但可怕的臉孔……
「那可以換我問了?」走出餐廳,我笑著問。因為知道他不會再追問我,我心情也放鬆許多。家裏的事,我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不希望他為這該歸類到丁家的事而心煩,畢竟姊已經解決了。而我不想提起那天見到那個人,更不想提起對他的恐懼,這些我打從心底不想讓衡賜知道。
「你有什麼想問?」他一旦麵對我頑皮的笑容,就會笑得很無可奈何,一副拿我沒輒的樣子。我隻是跑到他麵前站著,輕輕擺了擺這白色裙的裙擺,學他平時的壞笑問:「嘿,小子別給我裝傻,快說這裙哪兒來的?」
「早上新買的啊。」對於我另類的逼問,他明顯地忍著笑回答。
「胡說,這裙可是有你家洗潔劑的味道喔!」我雙手搓拳,又說:「衡賜,坦白從寬呢……」
「我的好小寧,別鬧了。這真是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