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恍神回來,望著思念好久的人,原本有許多的話想說,現在卻一字都說不出口,她隻是撲進他的懷裏,感覺他的真實。林衡賜對秦寧忽然抱住自己並沒有太驚訝,彷彿預先知道似的,他默默地摸著她的發,把她完全地藏進自己的懷裏。
在擁抱的時刻,可以感覺到兩個人的呼吸達到一種協調,一種規律,讓周圍都跟著平靜。如此謐然的相處,秦寧隻希望時間不走,讓她待在他的懷裏,那就夠幸福了……許久,林衡賜的手順著發梢碰觸到秦寧的頸,滑過頸項疼惜地摸摸她的臉頰,把她的臉輕輕抬起,讓她的目光對著自己,他笑笑,想給她一個深情的吻。
他的意圖秦寧不會不知道,但那一瞬間她反射性地往後縮,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讓林衡賜停頓著。空氣中凝固著尷尬,秦寧意識到剛剛對他的抗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遠遠低估了身體的記憶,就算她極力控製,這也是沒辦法止住的事情。
林衡賜這時才明白為什麼那夜闖進秦寧病房丁馨柔會這般緊張,甚至誇張到以刀相向。再聯想起秦寧等待他時那空洞的眼神,他可以估計到秦寧那天受到的驚嚇遠比他想像的更嚴重,否則也不需要住院這麼長時間。
他這下不索吻了,摸摸秦寧的頭,笑著說:「嗯,是不是沒送禮物就不給親?」隻見秦寧聽了,露出無言的表情,他無視秦寧的反應,自顧自的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來,在秦寧的麵前晃晃,很幼稚地問:「要不要先猜猜?」秦寧的表情此時顯得更加無言,但終究是男朋友,她很給麵子地開始猜:「項鍊?」
「不是。」
「水晶?」
「不是。」
「耳環?」
「不是。」
秦寧把不可能裝進那盒子的東西都猜遍,林衡賜還是壞笑著說她的答案不對,惹得她想放棄,就在要說出不猜了三個字以前,她冷冷地說:「林衡賜,你最好確保打開盒子以後裏頭有東西,否則……」她對他比劃著拳頭,表示如果打開後真的什麼都沒有,那他會死得很慘。
「當然有東西!我怎麼會作弄我的小寧呢?」他笑說,那個笑容非常痞子,見秦寧不吭聲,他反問:「放棄了?」
秦寧點頭。
「哈!其實……盒子裏頭還是盒子!」他揭曉答案,秦寧二話不說粉拳向他飛過去。嬉鬧以後,兩個人都靜下來,他原以為氣氛會好轉,正準備把真正的禮物送出去的時候,又見到失了魂的秦寧。
「小寧?」他一喚就把秦寧的思緒打斷,秦寧其實還在回想剛才的抗拒,她自己並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反應,她對衡賜有些愧疚,可是卻做不了什麼。林衡賜察覺到秦寧的不妥,握住她的手柔聲問:「小寧,怎麼了?」
「……沒什麼。」秦寧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能夠對他笑著說:「衡賜,我該回去了,要不我爸會把醫院翻過來。」
「嗯。」他沒有挽留,直到秦寧快離開他視線,他才衝出去把她叫住:「小寧!」見她回頭,他馬上跑到她的麵前,笑嘻嘻地說:「我們下個星期六約會吧!」秦寧稍微想了想,笑著答應了。他這才真的讓秦寧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回想起在醫院的種種事,林衡賜才覺得醫院這個地方果然如秦寧所形容是一個生死交界,不會出現令人覺得甜蜜的回憶。
「那是第幾回看見小寧這樣的眼神?」他自問著,心又痛了,因為他居然算不清楚,在她的身上都發生太多事了……他好怕看見秦寧默不作聲的樣子了,那一副把什麼悲傷都往自己肚子裏吞的樣子他真的不想再從秦寧的臉上看見,那讓他覺得自己是多麼的無能……
而心裏不斷地湧出沉重的擔憂和不安,它們正在催促他……
此時,他不假思索拎了鑰匙出門。他手上的表此時此刻顯示著:十點零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