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妹妹的方式不用你費心。」姊有點微怒地說,我的心也有點沉了,因為我以為健能夠成功說服姊的,那我就不用這麼可憐。
「可是……」
「好了!我現在要把她找出來,你可以不要妨礙我嗎?」
聽到姊這樣說話,我實在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幸好,這番話不是對著我說。要不,我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在姊的麵前出現再妨礙她。健再一次拉住姊,看著這樣的他,我隻是想歎氣而已,因為除了惋惜,你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對著健。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健問著,頭更低了。姊用更加堅決的語氣說:「你隻是小寧的同學罷了。」
但,這一次甩開健的手,似乎不費任何力氣。而姊從來的路,走了。我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或是逃過一劫的感覺。健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喜歡的人是我的姊姊,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被傷害,或是傷心。更加的不希望……傷害他的人是我最親的人。
所以,我不知道怎麼麵對健,在這種時候,我隻是望著看著卻無法伸出援手。看著健無神般的走到我麵前,看著我,對我說:「借點暖氣給我。」的時候,我沒有抗拒。因為我知道,在這種熱天氣,他不應該覺得冷的。而且,即使我可以讓他抱著,給他一時的溫暖,他的心卻已經被姊的冰冷凍傷了。
想著想著,我想起一雙熟悉的眼睛。
在健抱著我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林衡賜。他站在那裏跟我對望著很久,然後就轉身走了。在他走了以後,健也離開了,走之前,他笑著對我說:「我好多了,謝謝你。」
那一句話,說的是不是真心,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隻是,他仍然跟著姊,沒有離開的意思。而姊……那一次以後,對我的方式,我知道改變了,但表麵看來還是不變的。然後,那一天,姊是不開心的。其實,姊每次對健的冷漠造成傷害時,她都會有後悔的跡象,她是在乎健的,隻是小鬼不會察覺到,才會被我騙走了一頓大餐。
其實,這一年還真的經曆了很多事情。在一件件的事情都親自體會以後,我才真正相信傷害一個人是很容易的。就算不是最靠近最親最愛的人,那些傷害還是可以到心底最深處的。所以,那一段日子,我曾經受過的委屈,通通都轉移到健身上了。
為什麼?因為,全世界都認為健妄想吃天鵝肉。
而,姊對他的不理不睬也確實讓學校裏的瘋子三八們大說特說,到處冷嘲熱諷。然後一貫地,我班的猴子繼續護主地到處咬人。幸好,放假了,是非少了。但是,姊的冷漠卻一直沒有減少過。就算那一次,姊不經意流露出的後悔和悲傷,對他們兩個人之間,卻沒有改變什麼。
所以,這個健,還是那一副老樣子,繼續黏著姊不放,繼續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種氣氛,其實我待不下去,所以我一直不想同時麵對著他們兩個人。我怕我什麼時候突然間地忍不住,打破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如果他們變得更糟了,我會掉進自己的罪惡感當中的。
「感情的事,是越自然越好的。強求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有好的結果。」小嵐這麼對我說過的。這是她想通的原因嗎?我不確定,我隻能安靜,當一個隻會聆聽的木頭,不說話的。
對著林衡賜,有時候也會坐下來,然後沉默很久。但,這不是因為我們沒有話說,也不是因為我正在冥想那些忘記要對這死傢夥說的什麼。隻是,不適合的話,大概我們都不會對著對方說,這是一種很巧妙的默契。我不曉得怎麼會有這種共識,但我們就是不會說對方不感興趣的事。
所以,在那兩個星期惡補周,白鮭魚追得好緊,我們這些小魚也跟得很實。除了在繼續被姊折騰得疲累不堪時出來透透氣會遇上他然後聊上幾句以外,我的心情就很少有輕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