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真的是很不容易了,再加上期望,我能做的隻是拍拍她的肩膀對她笑著說:「其實,信任向來都是全心全意的,有時候看起來彷彿不經過考慮。但,我們信任你不代表我們依賴。」她的頭稍微抬起來,我繼續說:「如果有的選擇,沒有人願意讓你這麼辛苦。」
「我們不也曾為了一些題目而爭論,對吧?」我笑了笑,雙手捧起水魚低下去的臉:「相信我,大家都不是小學生了,怎麼還會依樣畫葫蘆?而且,也沒有人會照做所有老師交代的事情,當它不合情理,我們都懂得拒絕接收,不是嗎?」
她看著我,眼睛的左右擺動告訴我她正在思考,不久她終於露出笑容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或許,你說的對。我們不是小學生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跟意見,有分歧的時候,大家都會說出來的。」
「嗬嗬,你會這樣想就行了,不要吵我睡覺了,乖……回魚缸去。」我拍拍她的臉頰,倒回桌上去。
那時候小嵐其實在我旁邊的,可是她卻一句話也沒有安慰水魚,我倒下去的時候,她對水魚說:「水魚,你確定你要相信這段期間一直都在睡覺的傢夥?」咳咳,我就是說說,讓水魚自己去想唄!隻要她能想通,那就好啦!不要在意這麼多。當時我沒有澄清什麼,隻聽見水魚笑著對小嵐講:「不打緊,讓她睡吧。」
第二天,看到水魚留給我的紙條,上麵說謝謝我對她說的話。然後──然後,她就更加有自信教我們、在台上越來越有老師的樣子跟感覺。然後越來越不文靜,這是健說的,我可沒意見。
「Lucky,你最想打的老師是哪一個啊?」健咧著嘴奸笑著。
我想了想,應該是沒有吧……還沒遇到有很深仇大恨的老師。
「嗯,目前還沒有。你呢?最……」我還沒有問完,健就說:「從小啊!我可是打青蛙打慣了的!所以,看到青蛙要忍著不打可真是難的咧!」
這小子……你那充滿仇恨的眼神,有眼睛都看見好不好!我想問的是他最不想打的老師會是誰?因為不能問他最喜歡的是誰,他絕對會否認喜歡某一個老師。健這種男生,就是死要麵子。反方向問的話,有時候,會透露出他最真實的答案。
「那最不想打的呢?」我不跟他計較,隻想知道答案。
「魚囉……可不是水魚哦……」他還是咧著嘴對我奸笑著說……
他指的是去年的實習班導師。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老師,水魚也是。那個班導師,是個很用心教書的人。也許,她和水魚是同一個國的吧!因為她姓俞。而這條魚大概是日本北海道的白鮭魚吧……因為她喜歡逆流而上。這個班是任何老師都祈禱不要遇上的班級,她什麼不好選,偏偏要逆向而行。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有給她臉色看,不過即使全班隻有一個人肯聽,一個人肯做她給的習題,她還是會笑著教著她的課。喔!還有就是她的笑容不像青蛙,如果像,那全班都笑死了,誰還能專心上課?
她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很輕,很清的風,把你帶到平靜的溪邊一樣。
或許是我形容得太過頭……要不然,她就一定是那條挑戰極限的白鮭魚,否則,我也不會覺得我被她帶到溪邊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