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啊,魔國舊部都由大臣秦恩統領,如果與他取得聯係,木雅與魔國舊部聯合,定能與嶺國一戰!隻是怕大王沒有勝算。”
“我怕?我怕就不敢綁他格薩爾的王後與愛妃,好,就讓我兄弟去一趟魔國,與秦恩商量計策。”
“我怕二大王到時心裏作難……”
“說得也是,我兄弟一貫把懦弱當良善,罷了,玉昂頓巴你替我陪著梅薩,看緊珠牡,我去魔國麵見秦恩,幾日之內,帶著好消息回來!”當即,就乘一隻大鳥飛往北方去了。
玉澤頓巴一走,珠牡和梅薩都對俗王玉昂頓巴施展開魅惑之術,珠牡想的是借機逃走,梅薩一麵憐他良善,一麵設法要為嶺國取得更多的法物。玉昂頓巴隻是短暫迷惑於珠牡的美色,卻不喜歡她那過分的伶俐,倒是梅薩對他顯得情真意切,便叫人好生善待嶺國王後,隻獨自與梅薩一個飲酒說話。酒意上來,在腦袋裏轟轟作響。梅薩想,格薩爾已經多次流露歸天之意,說不定此次消滅了伽國妖後,就是那個日子了。於是便問玉昂頓巴:“你看我能上天成仙嗎?”
玉昂頓巴說:“有人說成仙要像我兄長一樣苦修法術,也有人說成仙是靠一個人的福氣,我不知道你……”
美人星眸裏波光流轉,把個玉昂頓巴看得魂不守舍,梅薩卻垂下淚來:“妾身既不精通法術,更有罪孽在身,最後的結果還是這副皮囊在人間化灰化煙!”美人語氣與表情的痛楚都讓玉昂頓巴生出憐愛,將梅薩一雙玉手握在自己手中:“我知道,格薩爾最後將回到天國,如果願意留在木雅,你我凡人可以白頭到老!”
一句話更說得梅薩珠淚漣漣:“大王啊,格薩爾神威難當,怎麼會讓他的妃子成了別人的愛妻!”
“那我待他歸天後再來迎你!”
梅薩說:“其實,我和珠牡此行前來,隻是要與木雅借些法物,去伽國滅妖後屍體,並不像法王所想是要滅亡木雅!如果你借此法物與我,格薩爾王也許會容我留在木雅,與你終生相伴!”
當夜兩個就行了夫妻之事,玉昂頓巴念動咒語,打開一個密窟,取出一串鑰匙,交給梅薩,告訴她,這些鑰匙能打開歸他掌管的一十八個庫房。梅薩趕緊將庫房打開,細細尋找,終於在一隻黑鐵箱子裏,找到了一段蛇心檀香木。玉昂頓巴告訴她,這段檀香木可以防治瘴氣,如要去到伽國,沒有這個法物,就無法穿越伽國那些炎熱的叢林。這天半夜,見木雅俗王沉沉睡去,梅薩悄然起身,找到看管珠牡的密室,讓她重新穿上羽衣,帶上三節爪和蛇心檀香木兩件法物快回嶺國。她讓珠牡轉告國王,她正用計蒙騙木雅兩王,還要留在此地。珠牡見有機會脫身,也顧不上多說,興奮地振翅飛入了夜空,乘月色往嶺國而去。
卻說那玉澤頓巴聽信了梅薩之言,飛往魔國舊地去見秦恩。兩人也是老相識了,所以,當秦恩在城堡中聽到空中傳來的笑聲時,就知道是木雅法王來了。秦恩想,梅薩與珠牡往木雅取法物幾天都不見歸來,正好向他打探兩位王妃的消息,便立即出門相迎。木雅法王急急把梅薩之計告訴秦恩,要他集結魔國舊部,約定時間同時向嶺國發動進攻。
秦恩說:“我得見到梅薩的書信。”
玉澤頓巴跌足歎道:“來得匆忙,梅薩未曾寫下書信。”
秦恩已經明白梅薩的意思,就是說她和珠牡已經陷身於木雅,要他把這消息轉告格薩爾王。於是,便開口道:“那麼,大王可帶有梅妃的信物?”
玉澤頓巴沒有信物。
“我秦恩與梅薩都未曾忘記故王,但沒有她的書信與信物,我不辨真偽,不能聽命於你。”
那玉澤頓巴隻好再回木雅,去取梅薩的信物。如此秦恩便爭取到了向格薩爾報信的時間。玉澤頓巴再次取了信物前來,秦恩便痛快答應他,兩下裏約定三個七天後魔國舊部開到木雅,與木雅精兵合兵一處向嶺國發起進攻。
玉澤頓巴從魔國歸來,心裏高興,便叫人置酒洗塵,並要梅薩前來相陪。梅薩執酒祝賀,心裏卻忐忑不安,怕他問起珠牡何在,但這法王禁不住梅薩一盞盞進上的美酒,大醉之後便沉沉睡去了。那邊秦恩吩咐下屬集合兵馬準備出征,自己立即動身前去麵見國王。格薩爾聽罷,說:“我想聽聽你的打算。”
秦恩說:“我會帶魔國軍前去,把木雅軍帶到大王指定的地方,到時候,魔國軍用紅旗作標誌,木雅軍用黑旗作標誌,到了嶺國軍埋伏之處,我們裏應外合,一舉把木雅軍消滅!”
格薩爾對從於身旁的紮拉說:“秦恩如此忠勇有謀,以後有事,你要多多倚重於他。”
紮拉提醒國王:“從魔地去木雅,要經過十八道雪隘險關,徒步的大軍難以在他們約定之日到達。”
格薩爾命人取出幾根綠色的馬尾,囑咐秦恩,過雪山與冰川時,將這些馬尾係於腰上,大軍便能借這神馬之力順利通過險關。秦恩領命而去,並在約定的日子裏如期到達木雅。玉澤頓巴心中高興,便命擺下酒宴,款待秦恩和他手下百夫長以上眾將。玉昂頓巴見哥哥鐵心要入侵嶺國,心中十分不安,力勸兄長,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在武功上與格薩爾一決高下。秦恩聽了,趕緊說道:“大王啊,閉起眼睛,災禍照樣降臨;塞起耳朵,驚雷照樣炸響;怕嶺國無用,因為格薩爾自己會發動進攻。”
第二天早上,木雅軍便與魔國軍合兵一處,向嶺國進發。十幾天後,秦恩就將木雅大軍帶進了嶺軍的埋伏圈中。起初,木雅軍還拚死抵抗,不料魔國軍搖旗呐喊,突然在內部發起了進攻,從中午射出第一群箭矢開始,到黃昏時分,木雅軍的黑旗已經倒下大半。格薩爾見黑夜即將降臨,便驅馬馳入陣中,將正與秦恩混戰的木雅法王一把擒離了馬背,像掄一隻皮袋一樣,把空中轉了數十圈,然後,才將他摜於地下。木雅法王隻覺得頭暈目眩,雙腿癱軟,幾次想站起身來,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趕緊念動咒語,召他密藏於木雅各地的法器前來助戰,但是格薩爾已經用更大的法力在嶺國與木雅的邊界構成一道巨大的屏障,讓他的意念不得穿越。此時,圍過來的嶺軍都齊聲呐喊:“殺!殺!殺!”
木雅王歎息一聲,悔不該不聽王弟勸阻,閉眼挺身,準備引頸就戮。
格薩爾喊:“且慢!我聽見這個狂妄之人的歎息裏有深重的悔意。玉澤頓巴,有什麼話你隻管道來。”
“格薩爾王啊,你的法力使我心服,我不請求饒恕我的罪過,隻請你念在當初木雅曾經與嶺國發誓結盟的分上,不要難為我的百姓。為報答你的恩德,我死之後,所有煉就的法物,都會任你驅使!再有,我那王弟玉昂頓巴心地善良,對嶺國也一直懷有忠心,請你不要加害於他。”
格薩爾說:“念你臨死之時,發此向善之言,本該將你罰往地獄,罷了,你就且放心,我會將你的靈魂導引到清淨佛國,去吧!”話音未落,掌心中發出一道強光,將那玉澤頓巴肉身擊倒在地,脫離軀殼的靈魂真的被超度到無憂無慮、無欲無念的淨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