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星航有些異樣,淩嵐自是注意到了,不過她沒有說什麼,祭星航,她從未懷疑過,也從徹徹底底的信過。
不過如今,除了聽他的還有什麼辦法呢。
祭星航停止回憶,他微弱的歎了口氣,雙手結印,開始念動咒語。每念一句就有一個筆劃閃著光出現,淩嵐幾人腳下的陣法伴隨著冗長古老的咒語逐漸成型了,而處於當中的淩嵐幾人也感覺到了附近的變化,周圍的景象漸漸模糊了,與同樣難以辨識但憑直覺能認出是什麼的景象重疊在一起,又逐步消失。
好熟悉……淩嵐深吸一口氣,祭星航早已看不到,而四周的環境卻分外眼熟。
怎麼會不記得呢,這裏是,絕風崖邊啊。
腦海中還清晰的記憶逐漸浮現。
那日,繼後紀穆娜姬氏以出門遊玩為由帶她來到此處,並讓西文等侍衛站在百米之外,說什麼母女二人親熱一下。淩嵐雖然原來不喜歡她,但那個時候淩嵐眼裏她就好像真的是淩嵐的母親一般。
淩嵐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決絕的推她下去,她心裏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母親形象,就在那輕巧的一推下如眼前的景象般分崩離析。
見到我會驚訝嗎,繼母。畢竟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還會回來。
額上灼熱的溫度中斷了淩嵐的回憶和感歎,她伸手摸了一下,好像是風吹雪留下的那個印記。
一縷白光從淩嵐額上飄出,灼熱的溫度瞬間消失。
那縷光擰成了一個團,在淩嵐麵前旋轉起來,逐漸變成了一個籃球大的光球。
怎麼回事?淩嵐好奇又疑惑的看著這個球。
白光漸漸減弱,一個熱乎乎的小圓球鑽進了淩嵐懷裏。
淩嵐伸手拎了出來,那隻小白球伸展開淩嵐才看清原來是隻狐狸。
他額上有個火紅的印記。
“風吹雪?”淩嵐啞然。
那隻小狐狸抖了抖毛,好像答應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淩嵐覺得好笑,可看見那雙紫色眼眸,她就笑不出來了。
要說她對風吹雪沒有絲毫不公平那是假的,自她回來後就沒再怎麼好好瞧過他,總是刻意避開。
沒辦法,他們是親兄弟,真的太像了啊。
“該不會,是不習慣吧?”淩嵐猜想著說。
風吹雪在淩嵐懷裏蹭了蹭,神態好似撒嬌一般。
“是讓我放心?你會變回去嗎?”淩嵐問道。
風吹雪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樣很好,他不傻,知道淩嵐為什麼避著他。這個契約,使他可以永遠和淩嵐一起,也會把他身上的靈力全部抽取出來,灌注到淩嵐身上,而沒有靈力是無法化為人形的。
淩嵐心裏有一縷說不出的難過,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她壓製了下去。
她衝著燊芮西文二人微微一笑,輕巧的說:“我們去看看那親愛的女皇陛下吧。”
絕風崖回去一路到皇宮,竟然意外的順利,而且一路上也沒遇到過什麼人。
“淩嵐。”一聲軟軟的女聲傳來。
“姿亦。”淩嵐麵色不善,畢竟是這人的親生母親曾一心置她於死地。
“嗬,你倒不比對我多過不喜。”姿亦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說出的話卻讓幾人都是大吃一驚,“畢竟,我們可是有著共同的敵人呢~”
“共同的敵人?”淩嵐聞言一驚,心裏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確認。
要說她的敵人,也隻有紀穆娜姬氏了,可紀穆娜姬氏是姿亦公主的生母啊。
“此話從何說起?”淩嵐其實心裏已有了答案,哪怕看起來在不可能,那也是,真相。隻是姿亦為何將紀穆娜姬氏視為敵人?
“嗬,你不會真以為她愛我,害你是為了我吧?我那位所謂的母親啊,心裏愛的,隻有皇位。隻要威脅到她的皇位,連撫養她長大將她捧在手心寵了幾十年的舅舅她都可以殺,我與她情分更淺,誰知道她會在哪天把我也除去?父皇的子嗣隻餘我一個,除去了我,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你能回來就是了。”
“哼,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那我請問一下,你有什麼計劃?”淩嵐其實心裏仍有幾分不信。
“不需要刻意去計劃,隻要你出現就夠了。你血脈已經覺醒且十分穩固,她沒有任何理由再霸占父皇的皇位。”姿亦神色淡淡,軟糯的聲音裏好像有那麼幾分令人發指的恨。
姿亦看淩嵐好像不信的樣子,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肯定在想,紀穆娜姬氏到底還是沒有對我下手,我為什麼會恨她,還懷疑這是一個我倆合夥做的局對不對?”
淩嵐沒有否認,確實,她就是這麼想的,一個女兒,怎麼會對自己的生身母親產生如此強烈的恨,而且這個母親並沒有做什麼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