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主位麵的神代會這樣草草的結束,為什麼奧丁神要同其餘的神靈簽訂諸神協議,為什麼沒有神靈去質疑,去反對這個協議,沒有神靈去嚐試撕毀這個協議?這種擺在桌麵上的問題,你們就沒有去思考過嗎?”
西格妮和齊格蒙德當然都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隻是潛意識的知道這些問題中所帶有的真相會顛覆他們的三觀,會徹底的推翻多年接受的教育,潛意識就不由得停下了探索腳步。
齊格蒙德這個時候徹底的失去了他英雄的風度,舞著長劍向著愛麗絲的腦袋落去,他想要在愛麗絲在出些什麼駭人聽聞的言語前,砍下她的頭顱。
這個時候愛麗絲是沒有辦法反抗的,她是沒有辦法去反抗來自世界樹的壓製,這是真正的想方設法的讓神代在主位麵再現,是近乎無解的力量。
“不願意聽到真話,不願意看到真相,沒有想到,齊格蒙德你居然就這樣願意的沉醉在虛偽的世界中,看來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你都沒有什麼成長,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到,為什麼巴魯森格會毀滅,為什麼你的父親,你的兄長們會死在西格爾那個卑鄙者的手中。”
金色的閃光凝聚在齊格蒙德的周圍,化為鎖鏈牢牢的捆綁住他的身軀,纏繞在他的武器上,迫使他無法前進,無法動彈。
連得到提爾眷顧,獲得提爾加護的武器,都無法破開這由金色的符文構造的鎖鏈,更讓齊格蒙德感到驚駭的,明明塵埃落地的結局產生了無法想象的波瀾。
愛麗絲從地麵站了起來,那銀色的如同水般的光仍然在她的周圍流淌,但是卻沒有在讓她的行動受到限製,看起來連西格妮壓箱底的手段都不起了作用。
雙方的真的存在著這樣無法跨越的差距麼
不管是齊格蒙德還是西格妮都不相信事實會是如此的
但是,這明明又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壓箱底的手段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沒有起到作用
能夠對抗神靈的永遠都隻有神靈,當體內的神恩不在提供壓倒性力量的時候,勝券在握的表情徹底的從西格妮的臉上消失。
“為什麼?”
原本衝而起的銀光在變得黯淡,看著行走在花叢與樹木間的,仿佛是純潔精靈般的少女,西格妮不由得從從高空中落了下來。
她的眼睛仍然慘白,留著猩紅的鮮血,來自世界樹的壓力並不會因為魔法的無效而消失,並且這個魔法不會如此簡單的就取消。
她仍然在承受著,達到極限,超越極限的壓力,以非神之軀傳達神靈都無法承受,無法接受,無法抗衡的偉業,那是連神靈都隻能讚歎的奇跡。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依靠著體內的血脈,依靠著祭祀的身份,強行的去模擬奧丁神的偉業,企圖去複製著神靈創造的奇跡,還是過於的勉強了。
“很吃驚麼?很驚訝嗎?為什麼要在這件事情上吃驚呢?”
明明剛剛還陷入到了絕對的劣勢,但是攻與守之間在轉瞬間就調轉,帶著優雅的不可捉摸的笑容,愛麗絲從齊格蒙德的旁邊走過,不緊不慢的向著西格妮的方向走去。
無法動彈,不管是西格妮還是齊格蒙德都無法動彈,如同待宰的羔羊,如同砧板上的活魚。
神靈的力量還在身軀中湧動,明明是帶來神聖的力量,明明是能夠創造奇跡的力量,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沉寂了下來,在麵對這個少女的時候。
“不……這……”
想到了什麼的西格妮瞪大著眼睛,她的腿在不自覺的抖動著,這是她如何都不願意去承認的恐懼。
為什麼愛麗絲,她能夠觸碰神靈的領域
根據以往的情報,這個突然出現在日德蘭的少女,體內並不存在著神靈的血脈,根本就不是哪位神靈的血裔,是不該能夠擁有這樣力量的。
“啊,這可是不能夠出來的,西格妮公主。”
熟悉的稱呼仿佛讓兩人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場宴會中。
遺憾,回憶終究隻是回憶,在這裏敵對的兩人是永遠都無法回到過去那和諧相處,會去認真的討論食物的味道這樣的話題了。
愛麗絲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搖動著。
“不得不,你們的孩子齊格魯德真的極為的優秀。”
“這個時候,不管是聯合王國,還是巴魯森格都麵臨著終結了吧。”
神靈的眷顧沒有消失,消失的是兩人存在於內心的,名為勇氣的事物。
腦海中各種情緒翻湧,不知所措。
如果連為之努力的目標都已經消失,那麼他們現在在這裏以死相博的意義有是什麼呢,他們又有什麼理由繼續的攔在愛麗絲的麵前呢。
“你們的悲劇,巴魯森格的悲劇源於神靈與神靈間的遊戲,這個殘酷的事實,這個你們想要回避的事實,終究還是事實。”
殘酷的言語在思維混亂的時候總是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劇烈著動搖著兩人內心多年以來的堅定信仰,纏繞在齊格蒙德武器上的光焰在變得黯淡。
提爾沒有放棄他,正義與戰爭之神不會如此簡單的放棄自己看中的戰士,但是當齊格蒙德都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自我的抗拒將會動搖與神靈的聯係。
可以稱為墮落,可以稱為清醒,可以稱為混亂
與齊格蒙德相比,西格妮就要表現得較好,本質上來她是個思想複雜的人,作為合格的政客,作為優秀的複仇者,作為虔誠的信徒,她都能夠在短時間內調整好心態,重新的麵對現實。
“你想做什麼?愛麗絲。”
她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局勢會發生這樣顛覆性的變化。
“殺了我們嗎?如果想要下手那就快點吧。”
西格妮的語氣中帶著沮喪,仿佛是真的喪失了鬥誌,仿佛真的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這樣狡猾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她把目光放在了遠處的戰場中,空的火焰讓地麵化為了火焰的樂園,閃電在空氣中遊動,在歡呼,在肆意的奔跑。
“想要拖延更多的時間,想要從我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還是想要我顧忌齊格魯德的想法,再次的放過你和齊格蒙德?你覺得我會成為下個西格爾嗎?”
西格爾是如何的敗亡,到了現在已經是棺蓋定論,在很長久的時間裏麵,這都會成為臣子對王者的勸諫,不要為了眼前的美色而去澆灌仇恨的種子。
與此同時,西格妮則成為了複仇者的榜樣,她的例子不知道激勵了多少的複仇者,讓她們甘願匍匐在肮髒的土地上,借助著仇人的傲慢,等待著仇人的愚蠢,然後把手中的匕首送入仇人胸膛中的心髒。
“我不會是西格爾,我也不會成為西格爾。”
愛麗絲做出了如此的斷言。
她和西格爾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別,這種區別不隻是單純的性別上的,而是思想上的,眼界上的,氣量上的,盡管愛麗絲的這個自比,有點拿飛翔在空的蒼鷹和匍匐在地麵的蟻後相提並論,降低自身的格調。
“是嗎?在我看來,愛麗絲,你和西格爾沒有什麼區別。”
“愛情這種東西的確是帶有魔咒,盡管我從來都不相信它。”
“你是不願意去相信它,因為愛情會成為阻擋你複仇的鎖鏈。”
愛麗絲打斷了西格妮的感歎,同時打斷的還有西格妮話語中蠱惑人心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愛著西格爾的。”
明明隻是簡單的陳述句,卻讓西格妮低下了頭,不在反駁,在她麵前的是愛麗絲,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人,言語上的反駁終究隻是自欺欺人。
西格妮真的對西格爾隻有著仇恨?她真的對那三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感情?真的隻是被仇恨充斥著的,隻思考著如何去進行複仇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