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人胡文英說:“莊子最多情。”當然這是指感懷世事之情,而不是指扯來扯去的兒女情長。
我曾在《莊子》一書上用過一些勁,偶爾撰寫幾篇“大塊頭”的理論文章,充其量是膚淺的閱讀心得,卻也感受到莊子對世情的體悟和超然。我極為推崇莊子所謂“物物而不物於物”這句話,這是動詞與名詞交錯而生的一種做人方略,即立於現實(“物物”)而又超於現實(“不物於物”),真可謂辨證的統一。其實,無論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活著的心態尤為關鍵——它雖然不能決定你的一生,卻可以影響你的一生!假如從這個方麵翻閱《莊子》,我想對今天忙碌於世的人來講,是有啟發意義的!
心態是無形的。水有沒有心態?雲有沒有心態?假如從擬人化的角度看,它們都是有的,如“行如流水”、“行如流雲”,皆是說法。詳而細之:水的心態是不爭的,總往低處流動,但萬物又不可離開它;雲的心態是遊動的,不在一處停留自己的存在,用變化的姿態構成供人仰望的景致。這種不爭和遊動正是莊子做人之道的兩大精髓。所以他很愛說“除去是非”、“遊動內外”之類的話,這是一種非常高妙的做人心態。
我們不是《逍遙遊》中的鯤鵬,但可以像它那樣有“扶搖直上九萬裏”的心態,去在自己的天地裏享受閑適。
你的閑適心態在哪裏?也許你會在辦公室因未能討得豌豆般大的利益而氣得差一點跌倒在地;也許你會因人在你的背後撒一串串糾纏是非的話而恨不得摑其耳光;也許你為了本可得到並早已預支出了興奮的驚喜之事突然眼看著變成竹籃之水而像“黑旋風”李逵般怒目圓睜。諸如此類的不快心態,你會遭遇更多。其實,大可不必為此傷筋動骨,因為天下最難預測的莫過於人心。你有你的心態,別人有別人的心態,而你惟一要做的就是在心態上貼上“改變”兩字!
莊子的思路與孔子、孟子是不一樣的,他發現了戰國中後期天下人皆為利而忙碌的現狀,於是他心裏非常難受,總是拿堯舜時代人們生活的平靜狀態與之對比,試圖呼喚人性的複歸。這雖然有偏頗之處,但卻是對人性之根的挖掘。由此而來,莊子在濠水體會“知魚之樂”的快感——這是一種想把自己變成水的快樂心態;他又在夢中化為蝴蝶,這是一種欲飛的脫世心態。的確,在人生的難受處,你不讓自己具有這兩種心態,多半會向生活嘔吐。與其如此,何不以這兩種心態去減輕生命之重呢?也許你以為這是一堆大道理,但你不妨試一試,然後再來發言!假如你還是對此搖頭,恐怕尚未入做人之境。
心態的改變是最難也是最易的,關鍵要視你的具體情況而定。不管你的別扭有多少,生活還得繼續,你在心態上重新造一個你,你就會享受自己,而入做人的閑適之境!
王少農的這本有關莊子的書,不是濃茶,而是清茶,可供一品。
上麵不成熟的一些看法,僅供作者和忙碌者參考!
司馬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