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2 / 3)

李筠在這邊熱火朝天地用大鍋炒著,那頭秦珊已經醒完麵了,她往麵板上撒了些麵粉,這樣揉起來可以讓麵質可以更加勁道。揉了大概十來分鍾揉成團後,秦珊在麵坨坨間摳了一個洞,從中轉起圈,將邊緣的麵擰細,形成甜甜圈一樣的形態。

接著,她就提起菜刀,啪啪啪啪剁了幾下,一切四,留下一條在麵板上,其餘的就先放在閑置的大碗裏,蓋上蓋子等待會再用。

剩餘的這一根,就像小時候捏橡皮泥那樣,搓長搓細,直到麵棍的橫截麵相當於一元硬幣大小就可以了。秦珊下雪那樣灑下麵粉,再度拿起麵條,開始切麵團。

就在此刻,家裏的門鈴忽然響了。

秦瑞言正和兩個兒子正在客廳裏四處忙碌著,玻璃窗上貼上大紅色的窗花,背景牆邊掛上大紅色的大中國結,綠色植被的枝條上,複合樓梯的樓梯欄杆,都掛滿了大紅色的小燈籠。♀

天朝喜慶的日子大抵如此,與一個紅字脫不了邊,隻希望新的一年紅紅火火,歲月安康。

秦珂比完對正手裏最後一張剪成年年有魚形態的油窗花紙,回過身,走到玄關,打開了門鈴監控。

監控裏隨即出現兩張長得很相近的歐美臉,一個美豔風情,一個深邃立體,一男一女,實在紮眼。其中一個他認識,是奧蘭多。

秦大哥受助於奧蘭多,有一個人情在他身上,已經成功內定保研,心中對這個金發男人還是有一些微小的感謝和虧欠的,他沒有關掉視頻畫麵,隻是回過頭看向沙發邊端著茶杯喝茶的自家老爹:

“爸,是奧蘭多,和……應該是他媽吧。”長得很像,年紀看起來也有三四十了:“怎麼辦?”他把要不要放奧蘭多母子倆進來的問題推給了他爹。

欠著六百萬字畫的中年男子擱下茶杯,理了理毛衣擺:“進來啊,大過年的,把人關在外頭成何體統,”迅速口型看大兒子——快,快,趁著你媽還在廚房,放進來先斬後奏啊,她總不能除夕夜還用掃帚趕人吧。

“那行,我開門了。”秦珂彎腰從鞋櫃裏取出兩雙拖鞋後,就擰開門把手。

“誰來了?”敏銳的李筠在烹炒中都都能捕捉到客廳處的響動。

“兩個客人!”秦瑞言故作平靜地答道。

李筠擰小灶火,悶上鍋蓋,擦了擦手,拉開廚房門,看了眼站在沙發邊的秦瑞言和二兒子,皺起眉頭問:“誰啊……?”

秦二哥雙手垂落,交握在身前,清了清嗓子,側眼看向玄關處:“伯爵夫人。”他臉上寫滿“啊啊啊啊啊老子第一次看見*的貴族啊啊啊”的半拘謹半興奮勁。

“……”李筠回過身,看見了門口剛趿上拖鞋的曼妮,她穿著一身鮮豔的紅色唐裝旗袍,上頭的牡丹繡樣從胸口綿延至擺尾,精致大氣,她的金發一絲不苟盤在腦後,氣質淩練又婉約,像極了那些民國時期跟在外*官身邊挽臂把肩,徜徉於北平大上海各種高檔會所的美豔貴氣洋妞兒。

驚豔啊……在場所有男士都被驚豔了。

而我們好歹是主持人的秦母,穿著家居服,燒菜燒得蓬頭垢麵,圍裙都沒來得及解下,曼妮還比她高許多,可能脫下高跟鞋都能有185左右的淨海拔,她外麵那身幾乎掖地的大衣,如果穿在她身上的話,肯定還要兩個花童來托一托。

女人身後跟著奧蘭多,他對衣服沒太多講究,就一身挺拔漆黑的正裝,很低調,不比曼妮的服飾貴氣,但並沒有因此被他母親的裝束壓成私人轎車司機,他仍舊像個冷峻典雅的王子,隻是在陪母後便衣出巡。

李筠感覺有點不太好,不好到有點不想講話,打招呼都不想。

直到金發女人踩著羊羔絨的拖鞋慢悠悠朝她走近兩步,伸出一隻手,像是打算與她交握性質地,用咬字不太清楚地中文,喊了一聲:

“親家母,”她櫻桃般的紅唇微微上勾:“初次見麵,你好。”

李筠:“……”

沙發邊幾個人以頭搶地,秦瑞言陡然想起了奧蘭多第一次見他在小區門口喊得那聲爸,原來赫伯特家族都是這樣,原來蛇精病也是會遺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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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強則強,敵弱我弱,李筠竟然出乎意料地不討厭曼妮,原因很簡單,有以下兩點:一,曼妮很好看,美到讓女人都無法討厭的美,就好像整容之後的ab,你知道她整形這件事不對她還不承認很極品,但當你看到她那張混血洋娃娃畫中人一樣的臉蛋和笑容,你就突然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啊;二就是,曼妮很有禮貌,與她的兒子不同,哪怕她的禮數是隻是修飾出來的,外表是不折不扣的英倫淑女內心其實是惡毒嘴賤的黃毛碧池,但她好歹願意平和身段去取悅身邊所有人,讓大家相處起來的氛圍變得融洽,不像她的兒子,斂不住囂張的個性,非得跟人硬碰硬,她欣賞有氣度的女同胞,更何況還是個貴族夫人。

好比現在,曼妮微笑著在廚房口表示想學習嚐試一下中國的包餃子,而奧蘭多非得在客廳看電視,看那趾高氣揚驕奢糜爛的做派,他就不能來廚房幫幫忙嗎?裝模作樣也行啊?

秦珂和二哥在收拾曼妮和奧蘭多送過來的新春禮物,全是限量版奢侈品,幾樣能抵他們這一套房。

“奧蘭多跟你長得很像,”另一邊,廚房操作台邊,李筠瞥了眼沙發上神情淡漠的金發男人,對曼妮說道:“但是個性千差萬別,他遺傳的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