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章(2 / 3)

肘關節撐回椅子扶手,奧蘭多抬臂,以指腹摩挲著近咫尺的女孩的下巴,若有所思:“每個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不能輕諾寡信。笑話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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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論得失。”

特約寧湖邊,顧和光對秦珊說。

——午後的特約寧湖,宛若鑲嵌雷克雅未克中心的一顆巨大藍寶石。金色的太陽,把自己像刨冰一樣銼碎,生產出許多美麗的黃金粒,抖落藍寶石的表麵,閃閃發光。白色的野生水禽飛上石堤,享受著遊客和當地的喂養。

經過一個多月的療養,青年的身體已經痊愈,他氣色看起來不錯。

秦珊發揮女專屬大招——枕邊風,總算征得奧蘭多同意,來醫院探望他。顧和光見女孩一切安好,放下心來。隨後就邀請她來湖邊散步,順便談談心。

秦珊告訴他,她完全恢複記憶了。

顧和光對她的過去沒表現出任何好奇和興趣,隻說那就好,接著才問:“還回國嗎?”

“一定會回國的,但是暫時恐怕不行,”秦珊望著一隻黑嘴天鵝跳下水,慢吞吞答,她繼而把視線放回黑發年輕男身上:“顧醫生,呢?”

“當然要回去,地壇醫院那邊已經催了,”顧和光微笑:“本來答應立刻回國任職的,結果拖了這麼久。”

秦珊雙手揣進開衫兜,羨慕:“果然優秀的都不愁工作啊,還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辦呢。”

“才十六歲就像個大四畢業生那樣。”顧和光失笑。

湖麵的波光把秦珊瞳孔映得粼粼:“可是暫時沒法念書這件事確實讓不痛快。”

顧和光垂眸看秦珊:“上學的時候,有一半愛學習的話,這會大概已經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了。”

秦珊咂咂嘴:“其實以前也討厭上學,現反而覺得,上學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賤,失去什麼,才會懷念什麼。”

顧和光看著前方,問:“很喜歡那個金頭發的男?”

秦珊愣了愣,點頭:“嗯,跟他認識的情況很特殊,但後來還是喜歡他了。一開始總認為是年紀太小沒什麼辨知能力,容易受誘惑。但後來,發生過很多事,事關生死的也不少,發現這種感情根本不會減淡。為此覺得很對不起父母和家,因為他們都很討厭他,而卻因為他和他們天各一方;一時半會更沒法回北京念完高中和大學;也會常常質疑自己的三觀,為什麼偏要去喜歡那種。可是一旦麵對他的時候,這些質疑和糾結又一下子被衝淡了,就是很純粹地喜歡,喜歡眼前這個,喜歡他讓感覺到愉快。”

顧和光笑了笑:“每個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論得失。”

他接下來的話聽起來像是安慰:“父母不理解,就努力讓他們理解;自己想不通,就不要多想;至於學業的事,就當作中學生活不適合,毅然退學,離開那個小圈子,去更大的範圍內增益自了。”

黑發青年摸了摸她的頭:“十六歲的時候,還埋頭書桌寫作業。而已經能和喜歡的,周遊世界了。”

秦珊抿唇想了會:“聽這麼一說,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很不錯,”她衝顧和光咧嘴一笑:“謝謝,顧醫生,跟聊會天果然寬心多了。”

“大學期間輔修過心理學,”顧和光放開搭女孩柔軟發絲上的手:“明天回國。”

聽到這個消息,秦珊有些悵然:“這麼快?”

“嗯,”顧和光微微歎氣:“提個小要求。”

“什麼要求?盡管說。”

“不要來機場送。”

“啊?為什麼?”

“記得有兩個哥哥,對嗎?”

“對。”

“如果有一天,嫁了,可以詢問一下哥哥那時的感受,”顧和光的語氣似是打趣:“來機場送的話,的感受,應該就和那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