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對講機,他轉頭又看了看講台前,這時裏麵的情況已經一目了然。
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被一塊黑布蒙著臉,反綁在講台下的黑板前。
她的頭低垂著,披散的長發淩亂的在身旁飄動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不停的閃動著,似乎是充滿了恐懼。
看到身前的王一凡,這雙眼中猛然間充滿了喜悅,渾身上下也情不自禁的開始掙紮了起來,一張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
王一凡急忙衝了上去,附身探手伸向她的身後,用力解開綁住她雙手的繩子,柔聲說道:“曼怡,別怕。我這不是來了麼?”
那女人連連點頭,眼眶裏落下兩滴大大的淚珠,竟是哭了的樣子。
等背在後麵的雙手重獲自由以後,她用力抱住了王一凡,忍不住在他的懷裏嗚咽了起來。
王一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伸手將她的臉托了起來。
他信手解下了這女人臉上蒙著的黑布,低頭一看,臉色驟然就變了。
她竟然不是羅曼怡,而是笑中含淚、神態詭異非常的卓文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小腹上猛的一痛,卻見卓文君手拿著隻尖銳無比的冰錐,用力刺在了他的肚子上。
王一凡又驚又怒,手裏的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身子也不受控製的倒在地上,肚子上插著那隻雪亮鋒銳的冰錐,傷處不斷的溢出血來。
“你恐怕是想不到吧?坐在這裏的,不是你朝思暮想的羅大隊長,而是我吧!”卓文君的笑容宛如蛇蠍般陰森可怖,手上的冰錐卻加了一把力向裏猛的一刺。
王一凡伸手抓住冰錐的柄,忍著劇痛問道:“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卓文君笑了笑,伸手從懷中掏出部手機,撥了出去:“宇河,你現在可以帶她過來了。”
隻聽得實驗室外一陣小推車軲轆滾在地上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王一凡回首一看,卻見李宇河冷著臉,推著車走了過來,車上躺著的女人猶自熟睡未醒,正是被他們挾持的羅曼怡。
“放了她!我的命就是你們的!”王一凡忍著肚子上的劇痛大聲喊道。
卓文君卻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們並不想要你的命。隻是想讓你遠離這場世紀盛宴。”
她的眼神開始熾熱起來,仿佛是看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一樣,充滿了熱切和期待。
說話間,她的手已經離開了冰錐的柄,緩緩站起身來:“很奇怪吧?其實以你的功夫,即便是肚子上中了這一刺,也不該如此不濟。不過,這把冰錐卻有些與眾不同,上麵塗滿了李宇河精心調製出來的虛弱劑,足以使一頭大象軟倒在地,更何況你了。”
王一凡隻覺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力氣,虛弱和痛苦之間,他顫身問道:“為什麼?你們到底這是為什麼?”
“你不懂!”卓文君冷冷的答道:“自從你換了身份,成為了這個規則和權貴階層中的一員後。你就已經背離了開始時的初衷。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這個規則和他們的利益。所以,你已經墮落了!”
她緩步走到了李宇河身邊,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發,轉頭厲聲說道:“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懂得我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為。”
“我當然不懂。因為你們都是瘋子,是一群視人命為草芥的瘋子。你們有什麼權力,去剝奪這些無辜者的生命?有什麼權力!”王一凡大聲吼道,氣憤已極的聲音震得實驗室的玻璃顫抖不止。
卓文君的神色稍稍一變,但很快就釋然的回答道:“沒錯,從你的角度上來看,他們都是無辜的。但是,從根本上來看,他們都是有罪的。人,從一生下來,就帶著原罪。這一生,都在漫長的贖罪之路上度過。而我們,隻不過是解除他們的痛苦,為將來的子孫後代創造出一片公平正義的生存空間罷了。”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光明正大!”王一凡大吼道:“其實你們也隻不過是一群沒有原則、沒有底限的瘋子而已。為了一個看似根本不可能成立的理想,就要犧牲這麼多條活生生的性命,這實在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