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問他。

“什麼什麼打算?”

“難道你還真想在這繼續呆下去?”

“我不呆下去我能去哪兒?”

“當然離開這兒,回到C城,然後好好的守著你老婆。”

“如果他們真要實施報複,你以為那樣就可以避得開?”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為銀河科技作出了犧牲。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董事會打個電話,讓他給你和你老婆安排一個差事,然後兩個人一起上下班,‘意外’的機率是不是就少了很多?”

“這倒是可以考慮。不過我走了你這邊怎麼辦?”

“不就是少了一個工程監理麼,再叫你們老板派一個來不就完事了?”

“那,就謝謝韓總了。”

“該說謝的是我而不是你。”

“對了韓總,那個那個錢你準備好了嗎?我估摸著那幫家夥,也該快到了。這幾天一直都有人監視著。”

“準備好了。”

“不會真是向方可信給借的吧?”

“不是。”

“那就好。不過,就這麼雙手拱著把錢給送出去,我總覺得有點不甘。說不準那女人,還真是受到了他們威脅利誘,不得不寫下那張欠條。”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不甘又能怎樣?權當又是一場教訓吧。”

“韓總你倒是想得通,拿錢不當錢。”

我笑笑,沒有說話,心裏卻想:“誰他媽的說我想得通拿錢不當錢了?要真是那樣,今天還用得著提心吊膽的去挪用這筆公款嗎?還用得著去把房子給賣了償還欠人家的十萬塊嗎?他媽的我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你以為我真甘心就這麼的把錢給送出去?你以為我真心甘情願的賣掉自己這幾年省吃儉用買來的那套還沒還完銀行貸款的房子?他媽的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要不盡快還清欠人家的錢,到時候網絡信息這一塊工程招標,人家找我幫忙,我怎麼拒絕?難道非要有人舉報我收受賄賂,站在法庭上,才入夢方醒麼?”

傻瓜才會那麼做。再說,不就一套房子麼,人生一輩子,難道還怕掙不回來?

我讓黃監理馬上離開S市,明天就去找阮朝揮,我說今晚我會詳細的把這邊的情況向他彙報清楚。

黃監理離開了醫院,我即回到了614病房,拿著林然麗的住院單去一樓結了帳,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前幾天在工地門口看見的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和他的幾個小弟已經翹著二郎腿坐在了病房裏。

林然麗躺在病床上,用被子遮住全身,身體卻發著抖。顯然是非常的懼怕。

我把蓋在林然麗身上的被子揭開,一把把她給拉坐了起來,指作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厲聲對她說:“你這個賤女人,你給我把他給看清楚了,以後要再去賭博,我一定剁了你的雙手,我韓森說到做到。”

林然麗哆嗦著身體,把雙手捂住臉上的一角,不敢去看那個男人的臉,對我說:“下次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那神情,就像一個兒童犯下了錯,在向自己的父母承認錯誤般虔誠。

那男人笑笑,玩弄著戴在中指的戒指,肆意的冷笑:“哼哼,還有下次?別說你這女人從此以後不敢來了,就算來了我也沒打算讓你進場。我看你們啊,油水也榨得差不多了,以後還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別拖累了我們韓大老板,他現在可真是一無所有了。”

“放你媽的屁。”我罵了開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罵了開來。

我把公文包打來,把那準備好的八萬塊錢拿出來丟在那男人麵前的桌上,下了逐客令:“馬上給我滾出去。”

那男人準備去撿錢,卻不想林希一一個箭步從我身後衝上前來,一下子把錢揣在自己的懷裏,對他們說:“你要錢,找這個女人去。是她欠你們錢,而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