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爵現在沒有心思去想冷若夕的事。
他現在,腦子裏什麼想法都沒有,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楚念念能平安無事。
隻有楚念念平安了,他才能有心情,有餘力去想別的事。
孟穎雖然狠擔心楚念念,想幫忙。
但她還有工作,沒辦法多呆,在病房逗留了半個小時,就匆匆地離開了。
嚴爵滿腦子都是楚念念,根本沒辦法分神。
嚴爵隻記得孟穎過來。
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上官雋拿了洗漱用品和吃的。
嚴爵沒有碰。
他就這樣定定地坐在床畔,盯著還在昏迷的楚念念,一動也不動。
上官雋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沒用,放下東西,留了張紙條後,就輕悄地離開了病房,去安排看看護的事了。
嚴爵不知道後來自己在床畔坐了多久。
看著昏迷中的人兒,他腦中,就跟走馬燈似的,一遍一遍地回放著這些年來發生的事。
就這樣一直熬到淩晨一點多,楚念念也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一大早就醒來幫忙嚴獸和唐心的婚禮,折騰了這麼久,精神高度緊繃,這種狀態下,嚴爵體丨力再好,也撐不住。
又熬了一個多小時,嚴爵還是沒撐住,眼皮控製不住地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混沌不清地喊了一聲“念念”。
床丨上的人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下,然而沉睡過去的嚴爵並沒有發現。
**********◆糖圓作品◆主角:嚴獸VS唐心◆********
楚念念緩緩地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隻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一切,都不是憑空想象的,而是她遺忘掉的過去。
她夢到了自己從小就黏著嚴爵,夢到了自己苦苦地追求嚴爵,而他的眼裏,卻自始至終,隻有冷若夕。
她不但夢到嚴爵為了冷若夕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丟下,還夢到了六年前,自己孤零零躺在手術台上,混沌間清晰地感覺到,骨血從身體丨裏被剝離的聲音……
那種痛,比直接殺了她,還讓她難以承受。
再後來,她就昏迷了過去。
睡了整整一年多,才再一次清醒。
醒來之後,就忘記了所有的事……
盡管隻是一個夢,楚念念的頭還是疼得像要炸開了一樣。
她垂眸,看了眼趴丨在床畔的嚴爵,第一反應,就是慢慢地抬起手,去摸肚子。
平坦得感覺不到任何的孩子存在過的痕跡,一如她當年,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已經懷孕。
楚念念轉頭,看了窗外漆黑的夜色一眼,想起了兩次的身體檢查報告。
她做了兩次詳細的檢查,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醫生都說,她的子丨宮壁薄,六年前引丨產手術太突然,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在沒有想起過去種種之前,楚念念也難受,也痛。
跟此刻的心情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楚念念木然地躺在那裏,腦中走馬燈般,一遍一遍地回放著六年前那場手術,耳邊甚至能聽到孩子的哭泣聲,身體好像在被人拿鈍器慢慢地淩遲一樣,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心,更是荒蕪一片,感覺不到任何的希望。
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洶湧而出,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枕間。
怕嚴爵聽到醒來,楚念念用力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來。
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直到眼淚流幹了,楚念念才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找到手機,給孟穎打了個電話,讓她到醫院來一趟。
接著,又給父母發了微信,通知他們。
然後,就把手機放下,靜靜地等候。
……
孟穎下了戲就直接從片場往醫院趕。
因為楚念念在電話裏的語氣很急,又不說什麼事,孟穎擔心出意外,連妝都沒卸,就匆匆忙忙開著車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