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好好照顧自己就行。”楚洛青長長地籲了口氣，“既然你工作忙，那我和你爸爸就不在S市多呆，先帶少愷回去了，省得給你添麻煩。”
“我讓經紀人給你們訂機票。”楚念念說著，就要給經紀人打電話。
楚洛青卻拒絕了，“不用了，她平時照顧你也挺辛苦的，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她了。而且我們也沒定下來哪天走。知道不能去看你，少愷估計要鬧個幾小時，我打算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帶他去海洋公園走走。”
楚洛青說到這裏頓住，沉默了幾秒，才繼續往下說，有點類似感歎，“太多年沒回來了，我和你爸爸其實也想到處看看，S市的變化大不大，去拜訪一下老朋友什麼的……”
“媽……”爸爸的老朋友裏，有嚴啟生麼？你們為什麼選擇隱瞞當年的事？為什麼不讓我跟軍丨人來往？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是被醫院集中處理了，還是有給他找一個歸處？
如果有，又在哪裏？
還有，為什麼要幫我改名字？
……
楚念念緊緊地攥著電話，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
張口，喉嚨卻仿佛被無形的手掐住了似的，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隻能選擇沉默。
楚洛青聽出女兒聲音的不對勁，神經立刻繃了起來，“晚晚，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啞，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啊……”楚念念暗暗地吐納了一番，穩住心緒，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無異，“媽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你的聲音不對。”楚洛青肯定道，音量控製不住地拔高，“晚晚，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真出事了？是工作上的事嗎？你……是不是……在部丨隊……遇到……找你麻煩的人了……？”
楚洛青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把嚴爵的名字說出來。
及時意識到不對，連忙改了口。
換作以前，楚念念絕對不會多想。
現在……
楚念念抬眸，朝窗外看去。
下了一夜的大雨，空氣中所有的陰霾與灰塵都被洗刷得幹幹淨淨。
哪怕楚念念沒有出去，也知道外頭現在的空氣很好。
然而，她的心情，卻被困在了昨晚那場大雨裏，無法走出來。
“晚晚，你真的在部丨隊遇到找你麻煩的人了嗎？”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女兒的回答，楚洛青急了，滿腦子都是女兒在部丨隊碰到了嚴爵，嚴家已經什麼都知道的猜測，拿著手機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好幾次都險些沒拿穩。
楚念念雖然看不到母親，但當了她二十多年的女兒，楚念念比任何人，都了解楚洛青，哪怕是隔著電話線，楚念念也能夠想象到，那頭的人有多著急。
“……”她動了動唇，想把事情問清楚，想到一旦挑明，父母會有的反應，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沒有，媽，你想多了，我就是多曬了一會兒，口有點幹，沒事的。這裏的人都對我很好……我不會遇到找麻煩的人的……”
“真的？”楚洛青不相信，“晚晚，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媽，真的沒事。”楚念念暗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無異。
“真的沒事？”聽女兒的聲音比方才好了許多，楚洛青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沒事的。”楚念念保證。
楚洛青見女兒如此信誓旦旦，再一想和丈夫去嚴家打探消息時，嚴啟生夫婦的反應，還有嚴爵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的態度，懸在喉嚨口的心，才總算是落順了原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楚洛青喃喃地低語了幾句，忽然想起什麼，又開了口，“晚晚，你們拍節目部丨隊的領導姓什麼啊？”
參加沈晉南和嚴綺安婚禮的時候，她跟丈夫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得知嚴爵就在S市周邊的部丨隊。
怕嚴家人起疑心，夫妻倆不敢再多問，也沒敢跟在S市的朋友打聽，嚴爵具體在哪個部丨隊。
不過嚴爵目前的職位，在年輕一輩裏，算是拔尖的，隻要問問女兒，她所在的部丨隊，領丨導姓什麼，一切就會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