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念還是和方才一樣,整個人都呆呆的。
她背著光,原本就不大的臉半隱在光線裏,顯得愈發地嬌小。
身後混亂的床被上,散落著資料。
還有幾張,不知道是因為風,還是因為其他,掉落到了地上。
嚴爵沉默了下,鑰匙隨意地往櫃子上一擱,踩著輕悄的步子過去。
他沒有立刻靠近楚念念,而是先把地上的資料撿起來,連同床丨的一起整理好,才坐到楚念念的身邊。
楚念念怔怔在坐在那裏,好似魔怔了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
她的的頭發是亂的,大半掩在衣服裏。
眼神迷蒙的模樣,讓嚴爵想起了她方才躺在枕丨間,哭著輾轉的模樣。
淺淺地勾了下唇,嚴爵抬手,動作輕柔地替楚念念把頭發拿出來梳順,又替楚念念整理了下領口,才打破沉默開口,“資料都看過了?”
楚念念身形一震,沒有立刻回答嚴爵的話。
她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我和,才沙啞著嗓子開口,“我……真的是季向晚……?”
嚴爵低低地嗯了一聲,伸臂攬住楚念念,大掌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一帶,就把人攬進了懷裏,“不是已經看過資料了嗎?”
楚念念沒有吱聲。
她靠在嚴爵溫熱的胸膛裏,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孩子從身體裏被剝離,鮮血淋淋被丟棄的畫麵。
楚念念雖然通過嚴爵給的那些資料,得知了過去所有的事。
但卻沒有恢複記憶,對孩子的事並沒有太真切的感受。
可楚念念是演員,就算沒有親身經曆過,也在片場看到過不少相同的戲。
那怕知道是假的,是演戲,可那些畫麵,卻依然非常清晰地印在了腦子裏。
楚念念想象著自己躺在那裏,被醫生從身體丨裏剝離掉孩子的畫麵,身體倏地又冷了幾分。
雙手,無法控製地攥緊了嚴爵的衣服。
楚念念說不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明明對這些事一點記憶也沒有,卻疼得被剮心一樣,全身的神經都在抽緊。
嚴爵將楚念念的表情看在眼裏,不用想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別難過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楚念念沒說話,隻是愈發地攥緊嚴爵的衣服。
她現在腦子完全是混亂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孩子的問題。
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嚴爵也知道這件事給楚念念造成的衝擊很大,沒有再說什麼為難她。
整理了下混亂的床被,攬著楚念念躺回床丨上,關了燈。
楚念念沒有任何的反抗。
她就跟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任由嚴爵抱著。
直到嚴爵關了燈,臥室陷入黑暗,楚念念才開口,“冷若夕……為什麼要假扮季向晚……”
沒想到楚念念會問這個,嚴爵身形微微滯了下。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隻是聲音控製不住有些幹啞,“冷若夕的長相,是很典型的清純校花,是那種在校園裏能夠一眼就被人記住的糊弄。”
嚴爵說到這裏頓住,攬在楚念念腰上的手臂微微托了下,確定她沒有任何的異樣,才暗暗地鬆口氣,繼續往下說,“在學校的時候,我曾經對她有過好感……”
“也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嚴爵說到這裏,聲音又啞了幾分。
但他沒有打算停。
嚴爵不是那種說一半藏一半的人,既然已經將季向晚的事挑明,就不會刻意地隱瞞冷若夕的事。
嚴爵的話讓楚念念的心頭抽緊。
就好像有人拿刀在捅一樣,非常地疼,也非常地難受。
可她卻死死地咬牙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沉默了好幾秒,才喊啞著嗓子開口,“你跟冷若夕上丨床了?”
“沒有。”像是怕楚念念誤會,嚴爵否認得很迅速,“我怎麼可能跟她上丨床?”
說這話的時候,嚴爵的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冷若夕有次喝碎,一改過去不冷不熱的態度,跑來勾丨惹自己的事。
嚴爵不太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了。
隻記得自己那時候正處於對情丨念最好奇的時候。
按理,那個年紀的自己,女人喝醉了主動,還是喜歡的女人,是不可能抗拒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