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茵雪端著一盅雞湯,剛剛走到挽雲居前,便看見本該守在女兒床前的侍女不知被誰打發了出來。
二人站在院子裏齊齊給她行禮,其中一個機靈些的,還未等雲茵雪詢問,便恭敬地開口道:“夫人剛剛離開一會兒,三公子就來了,吩咐奴婢們在屋外頭守著,不準進去。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雲茵雪點點頭,隻說知道了,就越過兩人向屋內走去。
大兒子還沒回來,二兒子自責沒有發現阿歡的反常,整日裏憂心忡忡的,吃不下睡不好,人都憔悴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小兒子和女兒是雙生子的關係,三天前阿歡昏迷的同時,青辰便有些精神萎靡。若是平日,自然早就被人發現了,隻是那時候大家都被阿歡嚇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
直到夜裏青辰臉色慘白地趴倒在阿歡床前,眾人才陡然發現他的異狀。
到如今,一回想起那日,兩個孩子一個昏迷不醒,還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倒在麵前的情形,雲茵雪還感到一陣膽戰心驚。
幸好青辰隻是體虛,否則,她真的要崩潰了。
這幾天她旁事都不怎麼理會了,隻專心照顧幾個孩子。每日都親自製一些固本培元的藥膳,盯著孩子們和夫君用下才放心些。
“該起床啦!太陽都照了你三次屁股了還不起床,都沒有你這麼懶的人……”
她走進堂屋,將手中的雞湯放在桌子上便向裏屋走去,卻在輕輕把門簾撩開一條縫後停了下來。屋裏一個小小的玄色身影趴蹲在床前,聲音裏還帶著幾不可見的虛弱:
“七彩琉璃珠也給你,我不跟你搶了,快起床了……”
蘇青辰說了這許久的話,已經有些累了,偏偏妹妹躺在大床中間一動不動,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到。
蘇青辰有點泄氣。爹爹說過一家人要和氣致祥,雖然不懂是什麼意思,但看到壞蛋阿歡一直在睡覺,心裏悶悶地難受。他寧願妹妹還像以前一樣到處張牙舞爪地欺負人,搶他的寶貝,也不想看到阿歡睡覺。
他知道的,這樣睡覺是不好的。
蘇青辰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腦袋,直起了身子。從三天前開始,他的頭就隱隱約約的有些疼了,藥師沒有檢查出來,他也沒說。隻是心裏總有種直覺,或許阿歡疼的比他厲害多了。
他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看了看房門口的方向,忽然向前一個半撲趴在大床上,先將右腳移上去,隨後整個人向床裏麵一滾,便上了床。三兩下脫了外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被窩,緊緊摟著妹妹不撒手。
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說起來很長,其實不過就幾息時間而已,讓站在簾外偷看的雲茵雪都愣了一愣。
雲茵雪靜默半刻,打消了原本想要哄青辰出來的想法,再次回頭看了眼床上蓋著被子的一雙兒女,隨即放下門簾悄聲離開。
“娘親——”
雲茵雪才走出院子,便聽到聽到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回過頭,就看見風塵仆仆的大兒子急急忙忙走近,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也來不及擦一下,便拉著她急急問道:
“娘親,阿歡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呢?”
蘇青洛畢竟不過十二歲,連一貫的沉穩都維持不住了。
半月前,他應父親的要求出門曆練,才剛剛走到千裏之外的大宛山附近,竟然收到家裏的傳信說阿歡昏迷不醒,還查不出緣由!急得他一刻不停地連夜往回趕,差點累死父親送他的蹄血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