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自太祖朱元璋開國至明武宗繼位,金鑾殿上已換了十位皇帝。然而,自永樂皇帝以後的繼承者均缺乏強烈的個性和軍事政治才能。他們越來越受朝內朋黨特別是太監的影響,後者的權力與日俱增。外表看來,明王朝聲威不減當年,因其簡練精悍的管理機構,組織得相當有效,所以,盡管中央權力在削弱,整體機構卻仍能照常運轉,長期不受幹擾。
話說明朝第九位皇帝孝宗,身後隻有一根獨苗朱厚照。明代孝宗以前的三朝所立皇儲皆非嫡出,而明武宗卻是孝宗嫡生的兒子。說到這個嫡出的兒子,也有一段煩心事。
明孝宗雖無大才人德,卻也是個守成的皇帝,他生活上比較檢點,隻娶了張皇後一人,兩個人也算得上是恩愛夫妻,廣選嬪妃充實後宮之事,在孝宗一朝沒有實行過。
明武宗的母親張皇後一夜夢見白龍入腹,就把此事告訴了孝宗。孝宗大喜認為是有子的吉兆。及至生下朱厚照,孝宗見兒子生得粹質比冰玉,神采煥發,舉止非常,很是寵愛,兩歲就冊立為皇太子。可是偏偏有人散布謠言,說皇太子並非張皇後所生,而是周太後宮中的一個叫鄭金蓮的宮女所生,被張皇後暗中抱去,充為己生。皇家豈容此等謠言傳播。孝宗命刑部鞠治散布謠言者。刑部遵旨行事,抓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鄭金蓮的父親。其他人均被處斬,唯獨鄭金蓮的父親得免。
於是,朝野之中竊議不息。
朱厚照生母究竟是誰?孝宗也搞不清楚。對張皇後產子,孝宗也很疑惑。初婚以及後來很長時間的寵幸,皇後並沒有為他生下一瓜半棗。懷孕之後,便不許他再近身。而與鄭宮女的事情,卻使他終生難以忘懷。
從成年之後,他一直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聞,宮中沒有嬪妃。先帝留下的年老妃嬪,全是與之隔絕的。\"不見不欲,其心不亂\",他所能見到的宮眷,隻有皇後一人。那日,周太後派鄭宮女給皇後這邊送來八匹綢緞,婆媳二人商量著做幾身新衣迎春。適逢皇後不在,告辭回宮的鄭宮女在廳廊上遇見了孝宗。孝宗見這女人有宮中婦女少有的紅潤,胸部豐滿,臀部寬大,突然便如著了魔一般。
鄭宮女俯身請安,孝宗伸手把她扶起來,拉住了她肉乎乎的手,凝目睇視。鬼使神差把她帶到寢宮。皇後這幾日正逢月事,皇上已經幾天沒有近身,如今懷中抱著一個豐腴無比的女人,孝宗激動不已,難以自製,就做出事來了。
這女子比皇後另有一種滋味,她豐滿有力,不似皇後那般嬌弱。他嚐到了\"偷\"的滋味,他開始對女人感興趣。
\"難道隻此一次,她便懷了身孕?\"孝宗百思不得其解。
為平息謠言,不少人做了冤死鬼。孝宗為了維護皇家的名譽,用鮮血澆滅謠傳,而在他的心中,皇太子究竟是誰所生,卻成了一個謎,心中係著疙瘩。想去問張皇後,覺得不妥,又欲問鄭金蓮,更覺荒唐,心中好不苦惱,直到他身邊的兩個美人笑著逗他說:\"陛下真是解糊塗扣兒,越解越糊塗。管他是張氏所生,還是鄭氏所生,不都是陛下的兒子。\"孝宗坐在床邊,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朕,荒唐,荒唐。\"口中雖然如此之說,心中對張皇後的不滿猜疑卻並沒有消除。
孝宗史稱\"中興之令主\",登基之後,社會經濟有較大發展,政治形勢也相對穩定。一-生隻娶張皇後一人,雖暗地裏也有偷雞摸狗的事情,卻也算得上是生活上嚴有節製的。可是到了三十多歲之後,孝宗暗中也喜歡上了漂亮的女人,如久蓄的河流,一旦打開閘門,便一發不可收拾。孝宗的這種變化,被太監張福看到眼裏,暗中報告了主子寧王朱宸濠。朱宸濠忍疼割愛把身邊的兩個美人,雲兒和彩兒偷偷送給孝宗。這雲兒和彩兒均年不過二十,巧於詞令,能歌善舞,且頗具媚態:或歌或舞或嬌啼,翠眉不單花顏低。
忽然一笑千萬態,見者十人八九迷。
孝宗一見此二人,便不忍丟手,日日與二美在寢宮中行樂。
孝宗正當中年,精力旺盛,此二女又經專門調教,對男女之事早已熟識,且各有異術,弄得孝宗日醉夜迷。張皇後對孝宗迷戀二美,心中生妒卻也無計可施,屢屢勸說孝宗,隻是不聽,弄得夫妻反目。張皇後眼不見,心不煩,心灰意懶,自居中宮,對皇上的事不聞不問。孝宗也樂得自由,縱情歡愉,少些約束。
他對二美說:\"朕活了半輩子,方解神仙的快樂。\"孝宗這一放縱,便如脫韁的野馬,再難收拾,眼見得未老先衰,還不肯罷手。
朱宸濠怎會舍得把如此佳麗拱手送給孝宗?這其中自然有些道理。那朱宸濠本是太祖第十七子朱權的玄孫,承襲祖上的封號,亦為寧王,居於南昌。明朝孝宗以前的三朝,皇儲皆非嫡出,也有宗室子孫繼承皇位的,朱宸濠當然也有承繼大位的希望。可偏偏孝宗半路上生了個兒子,杜絕了這份希望。朱宸濠豈能不恨。恰值明宮中的內線--宦官張福送出口信,那孝宗身子虛弱,卻露出貪愛女色的真相,小太子也均屬好色之徒。朱宸濠便動了心思,把身邊的美人送給了皇上。
這兩個美人均是被開導過的,朱宸濠為了謀篡皇位,忍疼割愛,又找來西域精通淫術的方士日夜與二美鬼混,授以房中之術和淫藥。孝宗皇帝見了雲兒、彩兒,礙於張皇後的麵子,不好收她們為妃,就把她們留在身邊做女婢。孝宗正當壯年,整日與年青貌美的女子在一起,哪有不出事的,這兩個女子都是被調教出來的,手段非同一般。孝宗偷嚐了禁果之後,那滋味使他心醉神迷。弄得身子骨很快虛弱下來。雲兒給他服了春藥,又使他頓覺精神煥發,日夜與二美在床笫之間嘻戲,眼見得淘光了身子,不知不覺之間,病倒床榻,難以支撐。
皇帝病倒,太子入內侍疾。太子年方十四,豐神秀朗,透著一股機靈。他不愛讀書,專好騎馬射箭,偷香竊玉。孝宗與張皇後對這個獨苗苗,百般嗬護。大臣們見太子荒於學業,便稟報皇上,孝宗便數次親臨翰林春坊查其學業。太子每次都很懂禮節,率春坊官僚迎入送出,顯得規規矩矩。皇上有時考他一些問題,也能草草應對,混淆過去。太子靠著自己的小聰明,把孝宗哄騙得過,全然不知他底下都幹些什麼。
孝宗為照顧兒子的起居生活,特派太監劉瑾隨侍皇兒身邊。劉瑾對太子的胡作非為,不僅不報,反而縱容他玩樂戲耍,成了他的保護傘。每次孝宗赴翰林春坊,早有劉瑾安排的小太監來報消息。一日,太子在青坊把太監當馬騎,令劉瑾在一邊把書章撒往空中,自己騎\"馬\"揮舞樹枝當劍,亂砍亂刺空中飄落的紙片,正玩得高興,皇上駕到。太子慌亂之中,來不及偽裝。孝宗進了春坊,見碎紙遍地,筆硯歪躺,太子尚騎在\"馬\"上,旁有劉瑾隨侍,不禁心中大怒,吆喝來人,痛打太子二十大板。那望哨的小太監去解手,回來時正見皇上發怒,一看不好,急趨中宮,告知張皇後。
太子跪在地上求饒,孝宗硬著心腸不理他。劉瑾求情,孝宗喝苴:\"大膽奴才,太子如此行徑,你還替他辯解,一並拿下,痛打二十。\"孝宗正發怒,見張皇後鳳輦來到。張皇後下輦請安。太子一見母親來了,撲入張皇後懷中哭泣告饒。張皇後見兒子哭成了淚人,心中疼痛,對孝宗說:\"念其初犯,就饒他這一次吧。\"\"你問他,這,是第一次嗎?\"\"兒皇以後再也不敢胡鬧,請父皇寬恕兒臣。\"\"你是一國之儲君,如此荒唐,怎堪承繼大統?\"\"皇兒年少,來日方長,慢慢調教不遲。\"張皇後不滿地說。
孝宗見張皇後一味地護著太子,也不好鬧得太僵,命太子日交習作一篇以為懲罰,起身回宮。皇上走後,張皇後又替兒子理妝抹淚,勸他用心學習經史子集,不要過分貪玩。太子點頭應允。
事後,太子把那望哨的小太監找來,嚇得那小太監跪在地上告饒。太子踢了他一腳道:\"看在你叫來母後的份上,此次饒了你,如有下次,定把你亂棍打死!\"太子依然如舊,皇上與皇後的勸說訓斥早已成了耳旁之風,流過去,再無蹤影。太子雖不好學,卻喜歡新鮮事,什麼事都要問個明白。他身邊的小太監都是些閹人,他就纏著劉瑾問閹人是怎麼回事,還要太監脫了褲子給他看。
\"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廢人。不似太子長大了,還要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劉瑾說。
\"那為什麼要把你們閹了呢?\"太子問道。
\"後宮是皇後及嬪妃的住地,顯了防止出醜的。\"\"什麼事叫醜事?\"\"男婦媾合。\"\"這個我知道,就是男女交配,生孩子是嗎?\"\"是了。\"太子自小對性便有了解,稍大之後,便欲一試。一次他去母後宮中玩耍,與婢女搶吃的,動作魯莽了一些,以至觸及軟軟的一塊肌肉。那婢女臉色頓時潮紅,太子更有一種特異的感受。自分府之後,宮中已不多見女人,身邊盡是些太監。他便想到劉瑾告訴他男女媾合之事。
雖然隻是淺淺一嚐,但滋味無窮。太子見母後不在旁邊,大著膽上前摟抱著那婢女,卻不知如何下手,隻是渾身亂摸。
那婢女欲就欲離,太子隻是不撒手,直到劉瑾慌慌地跑過來低聲說:\"皇後出來了。\"他才撒手。
事後,劉瑾嘲笑他是隻不會打鳴的小公雞。太子不但不惱,又纏著劉瑾問那男女之事如何行法?劉瑾就給他找來一本圖畫,教他自己看。
太子聰明機靈,雖不用功,記憶卻好,學過的東西,過目不忘,那些進進出出的講官均能一一叫上名字來,多日不忘。
私下裏給他們都起了不少綽號,有\"李歪嘴\"、\"大夜壺\"、\"小耗子\"等等。表麵上,太子對他們甚是尊敬,有人某天沒來,太子必顧左右問道:\"某先生今日安在?\"心中卻暗叫其綽號,甚是痛快。
講官退出,太子張拱致敬,做出揖送狀。待講官走了,太子轉身便跳上桌麵,呼其綽號,扮其模樣,維妙維肖。
孝宗身體越來越弱,一病不起。太子入內侍疾,見父皇昏昏地睡在床上,自己無事可做,便在屋內走來走去,象被鎖在籠中的猴兒,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及至看到了雲兒和彩兒,他才靜靜地坐在床邊,拿眼向她們瞟來瞟去。雲兒、彩兒是何等人物,見太子豐神秀朗。早生愛慕,又見他一雙眼睛隻是繞著她們轉,就看透了他的心思。雲兒飄飄地走到床前,斜眼看了一下太子,伸出嫩蔥似的秀手,在皇帝額頭上探試,又把如花似玉的一張臉貼上去,似旁若無人。太子坐在床前,看著她的媚態,心思萌動,伸出腳去,故意踩住她的裙邊。雲兒朝他一笑,並不羞惱。太子頓時大起膽子,彎下身來,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裏攥了一下那雙小腳。
太子摸了雲兒的腳。雲兒臉上飛紅,低眉垂首,眼含秋波,羞答答地把腳抽回去。彩兒站在一旁竊笑不語。太子起身走出寢宮,站在門口,頻頻以目示意,雲兒佯裝不睬。太子又走進來,靠著雲兒,從背後把頭從側麵探向前去,輕輕地咬住她的耳垂。彩兒走上前來,輕聲說道:\"陛下病重,太子如此嘻戲,有失禮儀,\"\"龍鳳之戲,正是呈祥,祈祥免災,何為不禮?\"太子側過頭去對彩兒說。見她肌膚如凝脂,暗透桃花色,順口說了一句:\"姐姐多照待些,我與她少去一會兒,罷了,再來換你!\"\"小小年紀,豈有喏大本事。\"彩兒挑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