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1日,池國海城。
邊琪一邊踢著石子,一邊百無聊賴地走在海城的主幹道上,她在思考自己該去哪裏。
福利院是回不去了,她想。
她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路邊林林總總的商店,這車水馬龍的繁華世界似乎與她格格不入。
邊琪大喇喇地在馬路牙子上坐下,托著腮繼續思考人生。
要不然就到中城去,畢竟是首都,他們總說中城遍地都是發財的機會,邊琪抬頭望天。
那要怎麼去呢?自己也沒錢……
邊琪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隻有一件白色背心外麵套著一件藍格子短袖襯衫,腿上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上一雙發黃還滿是灰塵的小白鞋,這還是院長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她的禮物。
邊琪掏遍所有的口袋,身上隻有一張二十元的紙幣和一個一元硬幣,這連大巴車車票都買不到。
她歎了一口氣,自己現在的處境生動形象的解釋了什麼叫窮困潦倒。
要不然走過去?不現實!這二十一塊錢買的幹糧連一半的路都撐不到,而且那個時候自己可能會先累死。
偷一輛汽車?不行!自己壓根不會開啊!而且在偷的瞬間或許就被警察叔叔按到了。
要不然偷摩托車?摩托車還是會騎的!然而想了想還是不靠譜,騎到半路沒油了上哪兒加去!海城和中城之間除了高速公路和鐵軌,周邊零星幾個城鎮和村莊,其他的可以說是荒原了。
哦對了,還有一種方式,飛機……嗯,還不如摩托車呢!
邊琪坐路邊胡思亂想著,她並不著急去不了中城,也不著急回不了福利院,在沒去福利院之前自己也這麼活下來了,那時候還有瘋瘋癲癲的母親與她相依為命,隻不過後來母親在過馬路去對麵垃圾桶撿東西吃的時候被車撞死了,警察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愛家福利院。
邊琪並不覺得這個名字俗,因為裏麵有個家字,甭管自己愛不愛家,反正她在裏麵長了八年。
她今天被趕出來了,準確的說是她自己走的,因為在一個小時之前,她把一群來收保護費的流氓給收拾了,順便讓流氓頭子從此以後斷子絕孫。
他們扇了吳院長一巴掌,把院長的臉打腫了,於是邊琪用自己在街頭巷尾混跡多年鍛煉出來的身手把他們一個個撂倒,還賞了流氓頭子襠下一腳。
這群流氓灰頭土臉地滾出福利院的時候,回頭對著邊琪叫囂:“你給我等著,我馬上找人把你這破院子給拆了!”
福利院的林老師嗬斥她,說她這麼大了還給吳院長添亂,讓她不要待在這裏,從此以後自力更生,最好不要再回來。吳院長扶著還有點暈的腦袋勸阻林老師,說再給她個機會。
邊琪在走之前仔細看了一眼辛苦操勞大半輩子滿麵滄桑的吳院長和氣得麵紅耳赤一直教導她要有個女孩樣的林老師,以及站在兩個大人身邊的福利院的孩子們,他們身後的福利院並不寬敞明亮,但足以讓這幫孩子長大成人,因為吳院長和林老師一直撐著……
想想自己也都成人了,是應該自己養活自己了,等賺了大錢還能給福利院翻新,給他們買新衣服。
邊琪向院外走去,身後傳來小葫蘆的聲音:“大姐,你去哪兒?”他喊她大姐,因為他佩服大姐。
“賺錢去!”邊琪頭也不回,瀟灑揮手。
吳院長想要喊住她,被林老師攔住:“沒事,在外麵轉夠了她自己就回來了。”她能在外麵幹啥呀?還不得回來!
邊琪想在賺錢之前先去把剛才那夥流氓再收拾一頓,讓他們打消拆福利院的念頭,但是直到她坐在馬路邊她都沒遇到他們,她也懶得找。
先在這曬曬太陽吧,邊琪心想。
也是一個小時前,海城人民醫院vip病房內,一位醫生抽取了國內最新研發的對抗m病毒的藥劑,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人,床尾站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和衣著高貴的女士,他們緊盯著醫生手中的針管,生怕他漏抽了一滴,怎麼也是花大價錢買來的。
醫生將針管裏的藥全部注入青年人的身體裏,床尾的一男一女期盼又緊張的看著自家兒子,希望能從他蒼白的臉上看出一點血色,或者兒子親口說一句“感覺好多了”。
一旁的醫生在心裏嘀咕:作為參與研究這款新藥的醫學人員之一,從當初實驗結果來看,藥效發作怎麼也得半小時到一小時。但是他也隻是在心裏想想,作為這個病人的主治醫生,他還是很希望病人能給自己一些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