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讓紫衣她們退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呆在帳子裏,感到心都是冰涼的。是我太單純了,我不了解這裏複雜的權力鬥爭,心想隻不過是份軍事部署也沒什麼重要,況且也是救二哥心切就答應了紮哈其。可是,誰知道,他竟然有這般險惡的用心呢?是我的婦人之仁害了紮哈羅。。。不行我得找紮哈其問個清楚!我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好像這桌子就是紮哈其一樣。我現在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這麼想著,我覺得事不宜遲,應該立刻去找紮哈其。畢竟他才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好歹這也算是我手中的一張王牌,如果他不答應放過紮哈羅,我就向惠宜大妃和盤托出此事。不過,紮哈其狡詐多端,我得防著他點才好。我到枕下摸出了那把匕首,揣在懷裏就出去了。
這一路上我心緒混亂,我想象了千百種紮哈其可能有的反應,和他那恬不知恥的笑容。他肯定不會幫紮哈羅的,搞不好他還要拿二哥的性命來威脅我呢!管不了著許多了,如果他不答應,我就逼著他答應。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匕首。
到了紮哈其那裏,沒遇到什麼阻攔,很順利就進去了,這倒大大出乎我的預料之外。我本來想著,紮哈其興許躲著不見我呢!
“秋謠姑娘到底還是來了?”紮哈其陰陽怪氣的笑道,“看來紮哈羅在姑娘心中還真是重若千斤呢!”
“你究竟想把紮哈羅這麼樣?”我惡狠狠的說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你的陰謀,跟紮哈羅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有怎麼樣?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紮哈羅!”他抬了抬手厚顏無恥的說道,“大王和母妃、還有王庭的元老都隻知道紮哈羅才是那個奸細!”
“是嗎?但是我會將一切都告訴惠宜大妃和紮羅爾大王的!”我挑釁的盯著他。
他不屑的笑了笑,聳著肩說道:“好啊!隻要你願意,你盡管去說好了!但是”他朝我逼近幾步,“姑娘該不會以為就憑你的這一張嘴,他們就會相信你吧?好吧,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這麼做就意味著你將自己和你二哥的小命也豁了出去!你或許心甘情願,但是我們的國師大人呢?好不容易受到重用,位高權重,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願意這樣白白犧牲嗎?”
“你!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聽你的擺布!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救出紮哈羅的!”
“姑娘罵的都對!不過,卑鄙怎麼樣,無恥又能怎麼樣?重要的是最後本王得到了一切,而紮哈羅卻成為了階下囚,永世不得翻身!”他說最後這幾個字的時候,麵目猙獰,如同厲鬼一般!
從紮哈其那裏出來,我滿肚子怒火無處發泄,感覺自己都快炸開了。走了幾步,呼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感覺冷靜了許多。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他說的都對。我去向惠宜大妃揭發,一來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二來此舉必定會連累二哥。我怎麼樣都不要緊,可是連累二哥我是決計不能的。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二哥讓他先離開,然後我再去見惠宜大妃。我想,以惠宜大妃對紮哈羅的感情,她一定會相信的。
借著暮色,我轉過了草場往二哥這邊來。我想讓他趕快收拾行裝離開這裏,這樣我沒有了後顧之憂,救起紮哈羅來就好辦多了。我剛轉過帳子,就遠遠的瞧見二哥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我正要上前和他打招呼,隻見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東邊的暮色中。二哥這是要去哪裏啊?還這麼鬼鬼祟祟的!我心中有某種不好的預感。我悄悄的跟了過去,見二哥一路弓著背,低著頭,心事重重的往南邊的小樹林裏走。
此時夜色更深了,天空黑漆如墨,沒有一絲光亮,南邊的樹林遠遠看著森然可怖。二哥走到一株矮樹下便停了下來,東張西望的好像在等什麼人。我悄悄藏在離他不遠處的一顆樹後,盡量將身子淹沒在黑暗中。過了一會兒,二哥的左手邊的樹林中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我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朝二哥走去。二哥見到那個黑影好像很激動的樣子,身子一連顫動了好幾下。那個黑影被二哥擋著我看不清臉麵,我下意識的挪動了一下腳,結果踩在了一根枯枝上,接著枯枝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我嚇了一跳,趕忙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