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郡亭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熱鬧不僅是因為寒雪剛融、初春來臨,也是因為不遠處的那隊婚慶的隊伍。鑼鼓喧天中,喜轎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卓府行去。高頭大馬之上,穩坐著一位儀表威嚴的中年男子。他不時地回首看身後的喜轎,在人群的擁簇中,轎子在卓府前穩穩地落下。
“咦、這是幹什麼呢。如此熱鬧。”一名清瘦的男子擠在人群中問道。
旁邊的賣甜粥的胖師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看樣子你不是京城的吧。”
男子憨憨地笑著說:“師傅,我是北方的木材商,此次頭回進京進些木材回去。碰巧看到這麼一番熱鬧的情景。啊呀,你們京城阿、是否都是如此的熱鬧呢。”
“哈哈哈,原來是頭回來京城啊。”中年的賣粥師傅樂嗬嗬地說著“京城確實是挺熱鬧的,不過,這樣熱鬧的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哦?這是誰家聯姻、如此大的排場,也確實少見。”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卓府的大門,一臉羨慕。
“你有所不知啊,這是本朝丞相卓厚臣的婚喜。噥、就是騎高頭馬的那個。”聽賣粥人這麼一說,男子踮起腳像卓府門前看去。
那是個看上去和藹的中年人,但是卻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雖然早就聽過本朝丞相卓厚臣的大名--聽說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官大財粗、富可敵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是這麼近距離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就是卓丞相?果然氣度非凡。”那木材商一臉讚許,末了不解地說“可是聽說他已近有四位太太了,為何還在娶親?”
“這你就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胖師傅晃了晃腦袋、接著說道“也就是三年前的年關的事了。有個瘋和尚到卓府上討齋,瘋言瘋語地亂說。說什麼卓老爺要是再生不著女兒,卓家必有大禍降臨。而倘若生得女兒,必然將許配給皇太子。你說,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亂說。要在旁人,早被拖出去挨板子了。可是卓老爺向來性情平穩和藹,他倒是給了瘋和尚好些盤纏,還把他恭敬地送出卓府。你說這可真不是一般達官貴人可以做到的。”
“那卓丞相至今仍沒有求得千金?”木材商為此似乎感到很吃驚。
“說來也奇怪,這都三年了,卓家的四個姨太太全部給丞相生得是公子,確實沒有千金。而且至今也沒有再懷孕的事傳出來。這不,丞相才另娶他妻。”那個胖師傅說得有頭有尾。不過丞相家的事情在京城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了。
“這也難怪,遇上這樣的怪事,另娶一個要是正常的。”木材商若有所思地說。
“是啊是啊,真希望這次能生個千金出來。”胖師傅附和著,“喲,看啊,新娘子出轎了。”
在一片歡呼叫喊中,轎簾緩緩地掀起,一襲紅衣的新娘子在管娘的陪同和攙扶下,踩著紅綢走進了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