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腳剛送完宇文邪離開,後腳賀連戰就立刻巴巴的去了柳園。得知賀斐然更本就沒回去。又急匆匆的去了書房。

果不其然賀斐然正坐那裏安靜的看著手裏的一本書。眉眼裏盡是沉靜。好像絲毫不是剛被未婚夫遞休書的女子。

賀斐然見是她老爹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書。喚了聲爹爹。心裏暗歎,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番了。

“你剛和王爺談的怎麼樣?剛送王爺我也不好多問。可是王爺收回……了?”“休書”兩字終是沒有說出口。聲音裏透著急切。

“恩,談妥了,王爺也收回休書了。”賀斐然乖巧的答道。

賀連戰像是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噓了一口道:“那就好,”像是有想起什麼一般,又問了一句

“然兒,我知你臉皮薄。這些話也原本該是你娘問的。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險些讓這個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又掉來淚來。可以想見他對他那以死去多年的夫人有多深的感情。都死了十幾年了還是那麼的戀戀不忘。隨即又想起他問話的初衷。

“王爺可有說什麼時候來府上提親?”聲音還有些沙啞

賀斐然心裏暗忖,看來她這個爹爹還是個癡情的。不是那薄情寡義之人。不由對她這個爹生出了幾分好感。可是她的終身大事。她要自己做主。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爹爹,王爺休書是收回去了。可是是用和離和他交換的。”

賀連戰頓時急了“什麼?和離?這王爺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以後讓你一個姑娘家可怎麼好?老夫這就找他理論。”

賀斐然聽完心中一暖,知道賀連戰是真心為她。這久違的親情使她鼻頭有點發酸。前世她父母在她還沒有和宇文彥結婚前就出了車禍,雙雙離去。直到後來她遇到了宇文彥,對她視如珍寶,卻又棄她而去。宇文彥。宇文邪。哼同姓宇文,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賀斐然連忙拉住盛怒的父親。“爹爹,和離是最好的選擇了。他本就瞧不上女兒,此時您再去的話,他也不會改變初衷的。相反的還會恥笑女兒上趕著嫁他。”

“唉……。然兒,爹爹知道。爹爹隻是氣憤。哼!到底是天家的人,可以明目張膽的欺負人。”

賀斐然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爹爹,您小著點聲。被外人聽去了可不得了了。”

“爹爹也不要生氣了,女兒還瞧不上他呢。明日去了太後那裏把和離的事了了,女兒就在家陪著爹爹一輩子。”賀斐然一笑“爹爹以後可要養著我了。”

幾句話說的賀連戰又是酸楚,又是無可奈何。“爹爹當然願意養著然兒,可是這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啊。”

賀斐然立馬小嘴一嘟不依的扯著自己爹爹的袖口撒嬌“然兒不要嫁人,然兒沒人要,爹爹也不要我了。”

賀連戰幾時看過斐然如此的小女兒態,以前更是不可能。見到他就避如蛇蠍。讓他如何喜歡的起來?這次回來他最欣喜的就是這個女兒的改變了。頓時軟語安撫“好好好…爹爹養然兒一輩子。”

賀斐然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在賀連戰那用了晚飯,又陪著說了好些話。聽著他說那些軍中趣事,又說了她娘。那個傳奇式的女子。可惜了就這樣在她最好的年華飄然離世。父女兩一說就忘了時間,還是身邊的婆子提醒,這才放了賀斐然回去。囑咐園兒帶了燈籠在前麵引路。

賀斐然還沉浸在父親的故事裏,園兒提著燈籠在前麵還不斷的提醒她仔細著路上的小石子。忽然聽到園兒低低的一聲驚呼。賀斐然暗道一聲不好。就見園兒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手中的燈籠也滾到一邊。

再看對麵赫然的站著三個黑衣蒙麵人,正向她逼近。第一個想法就是呼救。她一個女子,對麵又是三個大漢。此處又僻靜,她的側首邊矗立著一塊假山。正好遮住了外麵的光亮。

賀斐然此時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腦袋裏斟酌了幾百個逃生的方法。她不能在此時叫出聲,他們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等人來了,她恐怕已經死透了。

賀斐然心一橫,找人救,還不如自救。立馬提起下擺死命的往假山裏跑。幸好她今日不是穿著拖遝的長裙。跑起來也很是方便。她猶自記得,假山的後麵就是圍牆。圍牆那裏有個洞,被幾株青竹所擋。還是因為以前柳姨娘的刁難,她們食不果腹。想做些秀活拿去賣了。又不能隨意出府,被園兒無意中找到的。還記得當時園兒那興高采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