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男人再一次強調,隨著話聲冷硬,他驀展長臂,動作快速得教人猝不及防便牢牢攫住她的肩頭。
“你想做什麼?”葛尚的臉色呈現難得的嚴肅與嗜戰的狠戾,修長的大手一搭,止住了對方搶人的舉動。“放手。”一言兩意,他逼視的眼光在敵人及塗夜歌臉上來回移瞪。
“你……你……你想做什麼?”見狀,她又吊起嗓子來了。“救命呀!”
那男人大吼,“閉嘴。”
“阿十,你快點放手。”葛尚有些急了。
“我不要,我不要啦。”乍聞葛尚的話,她第一個念頭就是,他預備要甩開她,妄顧她的安危逗自逃命,慌亂中,她摟得更緊了,惶恐的眼淚不請自來。“你不要丟下我,我不要放手啦……”
夜風中,涼爽宜人的溫度開始起了灼熱的驅動。
男人的怒氣在刹那間澎湃洶湧,飄到了最高點。“你竟敢在我麵前抱別的男人!”體內嗜殺的欲望鼓噪著他的意誌力。
“別的男人?”顫著唇,塗夜歌的眼底飛掠一抹疑惑。
“除了我,不準你碰別的男人。”
除了他?原來……刹那間,一股怪異卻令人不由自主紅起臉頸的騷亂打腳底泛起,塗夜歌伸舌潤了潤突然操熱起來的唇,連嗓子都偏了音。
“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你是不是喝醉了?講什麼瘋話。對我而言,你比別的男人更是別的男人,憑什麼命令我?”竟敢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又霸氣不足,嘔,不要臉,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呀?
“你……你立刻放開你的手。”男人齒縫未開,陰沉的漆黑深眸辛眯著,他冷聲警告。“放開他。”
“我偏不!”塗夜歌緊巴著諸葛不放。
“你……”男人為之氣結。
“阿十,你最好聽他的話。”葛尚也挺惱的勸著她。
本以為可以趁著失嘴利舌的阿十跟敵萬對陣、擾亂敵情時鬆開她纏抱在身的八爪手,誰知道她八成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雙手時除了掏錢、花錢外再無餘力的手在他腰上糾得像個死結,怎麼解都解不開。
真的是很嘔,他不是害怕迎戰,隻是,當他的絕佳戰力因為一個蠢女人的行徑而降為零時,不讓人吐血才怪。好歹他也是學校拳擊隊隊長,不但是主力選手,更拿了幾屆中量級拳賽的冠軍,實力自是不容輕覷,如今卻因為她死命的環抱而無法施展拳腳與敵人對抗,這怎不教人氣結呢?
幸好對方還算君子,沒乘機偷襲,否則,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葛尚?!”塗夜歌聽到戰友要她“歸順敵方”,她胸口緊縮,怎麼也沒辦法接受這個打擊。
“你別老抱著我啦。”
“我——不——要!”梗著淚,她微搖著腦袋。
“放手!”
兩個男聲同時輕吼,雖然語氣並不尖銳高拔,可那在瞬間合而為一的磅礴氣勢也著實嚇人。
微愣,塗夜歌頓覺委屈,發白的唇瓣扁成一線,淚珠撲簌簌的順著泛青的臉頰濕濡衣襟,但她仍拚死也不放手。
有本事,他們就斬斷她的手好了,要她屈服於暴力下?哼,下輩子再說。
就在兩方人馬僵持不下,但纏抱在一起的兩人明顯的已漸處於下風時,塗夜歌眼尖的聽到自家大門響起了細微的動靜,有腳步接近、拉開大鎖,然後就見緩緩敞開的門扇後頭閃過姐姐的嬌豔臉龐……
“姐姐,救命哪。”救兵來了,她更像是瀕臨死亡邊緣的雞仔,極盡所能的發出呼喊。“有個瘋子……”
“閉嘴!”兩道粗嘎的嗓子又不約而同的怒斥出聲。
好不容易走這一遭,炎煌禦不想在最後才擴大事端。因為他行事向來低調,而且,他也沒忘記臨行前,淩千叮萬囑的要他暗裏來、暗裏回,盡量避開不必要的騷動及慌亂,尤忌招人側目之舉。
而葛尚出聲喝止的同時滿臉痛苦。
同在一條抗敵線上,生死關頭,他才沒這麼多閑工夫去幹陣前倒戈的無聊事,但誰教阿十她大小姐求救歸求救,好死不死的偏將涼咻咻的芳唇貼附在他耳畔,破鑼嗓子一開,魔音傳腦,他差點沒被她這短短幾個字給刺破了耳膜。
“你……哼!”來不及狠瞪陣前倒戈的臭葛尚,見男人出手欲逮人,塗夜歌慌忙的口手並用,極力的掙紮。“喝,不要拉我啦,放手,你這個變態快點給我放手,姐姐,快來啦,他……喝,你不要抱我的腰……”身子一凜,連怎麼著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她就這麼硬生生的癱軟在行為變態的綁匪懷裏。
豬八戒,他竟然敢偷襲她!
“喂,你想做什麼?”情勢猛然來了個大逆轉,這會兒換葛尚拚死的伸手摟緊塗夜歌的小蠻腰。
雖然他對她先前的不知變通挺惱的,可若任由對方大刺刺的自他眼前將人劫走,那他往後的瞼要擺哪兒去?
不為別的,隻為維護男人的尊嚴,他拚著一死亡要保住阿十。
“多嘴!”炎煌禦臉色一沉,見自門口探出來的那顆小腦袋愈見清晰,他想也不想的騰出左手套住葛尚的脖子,殺他個出其不意,然後雙臂奮力扯住兩人身子往前一躍。
再不走,恐怕整條街的人都要冒出腦袋來一探究竟了。
塗夜月被嚇怔了,一隻手扶著門柱張口結舌,她傻愣愣的瞪著突然變得空蕩蕩的幽靜巷弄。
剛剛那尖叫、那被人箝製住身軀卻仍死命地朝她掙紮揮手的人不是……阿十嗎?
她也認出另一個反手緊緊摟住阿十腰肚的男人身影就是葛尚嘛,基於他跟阿十是認識了好幾年的“拜把兄弟”,也常在家裏走動,她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人。那,另一個被樹影給掩覆的大家夥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