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陽光一閃,忽然看見前方路麵有一塊成片的薄冰,緊接著便看見那摩托車在薄冰上斜飛而起,連車帶人撞在前麵車的車尾,然後那人像風箏一般落在路邊。
所有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功夫發生。在封閉的車廂中,加上自己發動機的聲音,我們甚至連聲響都不大聽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已經那樣被拋起落下。前麵的車即刻刹車,我驚得沒了動作,一直盯著那個騎手。幾絲發絲飄在風中,不是我冥想中的那個人。
辛穆叫了一聲:“刹車!” 同時伸手去拉手閘。
我這才反應過來,幸好腳本來就是踩在刹車上的,一腳踩到底。前麵那車顯然也是踩到底的,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往那輛倒地的重型摩托和大車的車尾撞過去。
我本能地想要避開他們,想讓自己離他們遠一些,所以往左打方向盤;眼角餘光卻看到辛穆因拉手閘而正前傾的身體,電光火石間不容我細想,我咬一咬牙又將方向盤往右撥過去。
“咚”的一響之後,車身震了一下,安全帶瞬間勒緊,拉住我身體,避免我前衝。我的車子撞上摩托車之後被阻了一阻,堪堪停在了前麵車的後麵幾公分處。
我早已嚇得失了聲,辛穆舒一口氣:“沒事,沒撞到前麵那輛大車就好。”他轉身拍拍我:“你剛才反應太慢了,前麵都刹了很久你還沒動。”
我雙手仍然緊握方向盤,腳還踩在刹車上。他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說:“沒事了,我不是罵你。”說著將檔位推入停車檔,探過身來幫我熄火,而後關切地問道:“你沒事的,對吧?是不是胸口被安全帶勒得有點疼?過兩天就好了。”
我說:“膝蓋也有點疼。”
他看了一眼,下車來走到我這一邊,打開我這側的車門,而後跪到地上看我的膝蓋,看過後說:“你剛才左右搖擺,膝蓋可能被前麵劃了一下,應該不要緊,如果疼得不厲害,就下來再看吧。”
我轉頭:“如果是骨折怎麼辦?是不是一動就會錯位。”
他笑:“要是骨折你早疼哭了,我還不知道你?看見前男友帶個女孩兒都能哭成那樣。”說著將我由車中抱出來。
我分辯:“這玩意兒太不靠譜了,當年高一怎麼可能有膽子玩這個呢?他現在還碰不碰了?回去可一定得給他把這事兒講講,當反麵教材教育他。”
辛穆冷冰冰地回答:“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舍得折磨你。”
前麵下來兩個女孩子,正在那裏打電話叫警察。
我被放在路邊草地上。辛穆望了望路麵的車痕,低頭問我:“你剛剛為什麼不停轉方向盤?一會兒朝左一會兒朝右。”
我靠著他肩膀,不說話。
他想了一刻,似是明白了,緊緊抱住我,良久之後說:“初塵,我就是拚了命也要留住你。”
過一陣又不放心,囑咐我:“下次,你記得先顧自己。失去你對我來說比失去自己還難受,我對愛情的理解是這樣子的。”
我沒說話,安心的靠在他懷裏,高速上的風很大很大,我沒彼此依偎也取不了多少暖意。心裏隻後悔沒聽他的話穿了那件貂皮大衣來。
辛穆沒有催我,也沒問我是要回去還是繼續走。
在去接父親的路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說不是一種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