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的事情,辛少。”我仰著頭直視他“恕我直言,您的要求實在無禮。”
辛穆上前一步,臉上是笑著的,可眼底卻一片冰涼,聲音淡淡的辨不出喜怒:“初塵,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欲擒故縱這一套,我很樂意陪你玩。隻你不要失了分寸,待我真的沒了耐性,後悔的怕還是你。”
我偏過頭去,咬著唇,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在我耳邊輕笑了一下,然後一把摟過我,咬上我的耳朵:“我倒寧願你真的不懂呢。”
然後他若無其事的直起身,隨意的揉了揉我的頭發,好似我們真的是一對善男信女一樣。我想起幾個小時前,我跟高一吃飯的時候,他也這樣撥弄我的頭發,一時間滿腔的憤怒都化作了委屈,忍了許久的眼淚到底還是流了出來。
我伸手去擦,卻不想辛穆搶先一步,他用雙手扶住我的臉,看了我許久,忽然欺身親上我的臉,嘴裏還不住的呢喃:“你一定不知道……一定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迷人。”
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任男人再怎麼堅韌,也逃不過似水柔情。
這是我想要的結果,這也是我抗拒的結果。我到底該哭還是該笑呢?人活到連喜怒都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地步上,當真悲哀。
五歲的時候,小姑姑給我講灰姑娘的故事,我那時還不太懂得,王子喜歡上一個漂亮的姑娘,為什麼還要那樣繁複難懂的情節,當小姑姑講到王子拾到了灰姑娘的水晶鞋時,我歪著頭打斷她:“不是說她身上所有的東西在十二點都會變回去麼?”
小姑姑停頓了一會兒,想了想,告訴我:“但她的鞋子不會。”
“為什麼?”我愈發執著“如果鞋子不會變回去的話,那麼她為什麼不拿著另外一隻沒變回去的鞋子去找王子?”
小姑姑終於敗下陣來,一手撫額,大喊:“嫂子,嫂子!我不要給小塵塵講故事啦!”
所以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明白,所謂童話,就像是武俠小說裏所謂的寶藏一樣,所有人都相信它有,除了作者和讀者。
第二日是個豔陽天,我徹夜失眠,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夢裏麵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最終還是從夢境的幸福中醒來,再無睡意。
辛穆昨天走的時候,終於答應給我考慮的時間。
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接起來:“喂?”
高一的心情很好的樣子:“醒了麼?”
我笑了笑,明知他看不見:“剛醒。”
“這麼早?”
“知道你要來電話嘛……”我手裏玩著自己的頭發,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臉一定是微微的紅了,因為我感到它在發燙。
“唔……”高一笑起來“你再睡一會兒,中午我去接你。”
“好的呀……”
說完,被自己這近乎撒嬌的語氣嚇了一跳,多少年沒用過這麼少女的語氣了。高一那邊也是愣了一會兒,而後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怒道:“笑什麼呀!”
他回答的欠揍極了:“你說我笑什麼?”
正要說話,聽得他那邊有人在低低的說了些什麼,他正八經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叫他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
說完,又開口對我說道:“二兒,我突然有點事,要是中午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先吃點東西吧不要等我了。”
“嗯……”我意興闌珊“我知道了。”
高一壓低了嗓音,略帶威脅:“要好好吃飯,聽到了沒有?”
“Yes sir!”
他笑起來,而後掛斷了電話。
我捧著已經被捂熱的電話,傻兮兮的笑起來。
中午的時候高一果然沒有打電話過來,小漏喊我去樓下吃飯,我委實有些餓,在心裏把高一這個不守承諾的小人漫罵無數次,心有不甘的下樓去了。